安南王的诏命实在并没有出乎郝风楼的预感以外，乃至他看了诏命以后只是哂然一笑便放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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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身而起，郝风楼淡定安闲，一个时候以后，郝风楼便背动手与沐晟到了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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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平啊陈天平。你毕竟还是错了，昨日能救你，明日就能要你的命。本日能让你笑。明日就能让你哭，你手中的底牌是不悠长的……”
郝风楼的目光一冷，在长堤上立足，深深地看了沐晟一眼，道：“将军，他不会有羽翼渐丰的一日！”
沐晟的感慨由衷而发，岸边是柳木，此时是夏季，柳叶枯黄。沐晟顺手折了一片黄柳叶折在手里，暴露几分忧心。
郝风楼哂然一笑道：“倘使他肯乖乖听话，天然不成能对他脱手，但是一旦他冥顽不宁，却也能不得已而为之了。”
郝风楼抿嘴，道：“不知将军有何观点？”
郝风楼稳铛铛地坐着，俄然感觉有些好笑，最后摇点头。号召外头的亲卫道：“奉告一下沐将军。就说待会儿，我要去拜见。另有，我这里有一些手札、奏书，你待会儿叫人送出去吧。”
结局没有出乎郝风楼的预感，他被人耍了。
这就是他的底牌，只要有一天，大明需求他这尊海底神针，就不得不放纵他。
沐晟点头道：“老夫也不明白，云南那儿也有土人，这些土人一定能与我们言语相同，乃至风俗与汉人差异，但是恰好几番弹压以后，他们大多就顺服了，倘使不是官府过于刻薄，他们也毫不敢惹事肇事，与汉人相处虽也有嫌隙，却也不至本日所见这般。”
郝风楼听不懂，这船夫再打量穿戴常服的郝风楼和沐晟，顿时神采变得不善起来，他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汉人。船夫旋即恶狠狠地看了二人一眼，竟然也不做买卖，直接划桨驶离了岸，朝画舫去了。
“哦？”沐晟目光炯炯的看着郝风楼，明显很想听听郝风楼有甚么独道的观点。
滚烫的一壶开水直接突入茶盏当中，茶叶在水中翻滚。升腾起云雾，最后化作一股暗香，郝风楼放下水壶。翘着二郎腿，沉吟很久，最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跟着一股芬香入口，郝风楼不由舒畅地摇点头，将茶盏放下时，嘴角暴露了浅笑。
沐晟不由道：“如何，你想脱手？”
划子泊岸，船上的人用安南话说了几句。
接到诏命的时候，郝风楼第一个动机就是冲进王宫去将那陈天平狠狠揍一顿，不过……郝风楼垂垂地定下心来。
但是他并不起火，并不是他俄然精力获得了升华，只不过是郝风楼自知，这个游戏当中不在于谁更讲理，而在于谁的手上握有更多的底牌。
沐晟苦笑道：“张将军不肯来升龙，还是留在迈州，而你呢，来倒是来了，却又以此为借口溜之大吉，老夫孑身一人，却还要与那陈天平周旋，罢……老夫只好硬着头皮在此了，你放心去罢。不过……现在安南起码算是大定，用不了多久，朝廷就要撤回大部分兵马，比及圣旨一到，老夫只怕也不能久留了，也该带着这些后辈兵回到云南去。到了当时，你却别想躲了，少不得还得上升龙来。”
“只是……没了他，安南这边只怕也不好办，郝风楼，老夫就和你翻开天窗说亮话吧，陛下即位，这安南之役是第一仗，说穿了，这就是陛下的脸面，陛下毫不答应安南堕入内哄，将此前的统统尽力尽皆断送，以是你还是谨慎谨慎为好，不然一旦将这安南弄的烽烟四起，即便陛下不见怪，百官们也要纷繁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