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神采也有些凝重,他轻咳一声,筹办让人将他带下去,却被景徽帝开口拦住,“让他说,不然,岂不是坐实了朕老眼昏花,耳目昏聩的罪名?”

这下,统统人完整惊呆了,满殿死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震耳欲聋。

李敦逸紧抿着唇,不发一言,殿外侍立的金杖军人听令出去,身着沉重的金甲,朝李敦逸走来,李敦逸俄然从胸口取出一叠厚厚的血书,高举过额头,挣扎着要将东西呈给天子。

李敦逸吸了口气,咬牙道:“从古至今向来变法无不是流血方能成绩,现在大胤朝百年未曾听闻有尸谏者,本朝之以是不昌,朝臣之以是不直也!”

大寺人孙尧的身子有些晃,他立即转头看向御座中的景徽帝,景徽帝面色如常,只不过本来拨弄手持的手有一刹时的停顿,很快规复如常。

钝物打击皮肉的闷声一下一下的传来,这么远的间隔,檀闻舟的鼻尖仿佛都闻到了一丝血腥,景徽帝却并不在乎,仿佛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插曲,他翻看动手里的卷子,李敦逸的那张本来被画上一个劣等暗号的卷子被他顺手撕了,掉落在脚边。

话音未落,太子元祈心头猛地一跳,他皱起了眉头,威胁道:“你可有证据?无凭无据而诬告朝廷命官,按大胤律法,但是要放逐三千里的。”

“哦?那卿感觉,北地雪灾,是天灾还是天灾?”天子一手拨弄着腕间缠绕几圈的黄翡手持珠串,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但是一开口,浑厚苍劲的声音透过苇帘,从世人的头顶飘飘然落下,千斤威压,压得底下的人不得不竖起耳朵凝神谛听谕旨,不敢有半分大声喘气,除了御极帝王,谁还能有如此天威。

景徽帝将他的小行动收在眼里,冷哼一声,却没有出声,只玩味的盯着下方哪个叫李敦逸的学子,等着他的答复。

“谢陛下。”李敦逸持续开口道。“草民要告密三条罪行,一,北疆仕寺人官相护,私吞赈灾粮饷千万两。”

期间倒是有一两个言辞锋利的,天子非常感兴趣,本来微微侧靠着御座的姿势端方起来,饶有兴味的看着御阶下躬身施礼的一名青年。

“有之,请自我敦逸始!”

统统人大气都不敢出,李敦逸却全然不觉,他终究说出第三条来:“第三,草民要告密陛下,沉迷岐黄之术,荒废政务,放纵赃官贪吏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元修见状温声开口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不如等他说完,仿佛另有两条。”

太子坐在次一级的位子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案,好整以暇的筹办看这个愣头青直上云霄,在天上捅个娄子,然后再跪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祈求天子陛下宽恕他方才不得体的答复。

李敦逸跪下来,声音明朗,虽不大,却让人听得清楚:“回陛下,草民觉得,恰是天灾在先,引下九天降下天灾在后。”

军人举起金杖,在李敦逸的小腿处一敲,人立即便神采一白,跪倒在地上,金杖穿过李敦逸的腋下,两边一夹,轻而易举的就将人架起来往殿外走去,并没有走太远,就扔在了廊下的青玉地砖上。

“草民举告罪行之三,是陛下,陛下不该沉湎求仙问药,荒废政务,放纵贪腐剥削百姓,上天就是为了警告陛下,才降下百年一遇的雪灾。”

景徽帝的神采藏匿在苇帘后,让人没法切磋,过了半晌,才听帘后的帝王缓缓开口:“拖到殿外,打。”

那是一个一身布衣的豪门学子,领口的补丁有碗口那么大,一身贫寒两袖清风的衣衫却衬得他肥胖的脊背更加瘦骨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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