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禄练兵还是有一套的,我这两天到城外永昌军的驻地看了两次,兵士们练习得还不错,可见之前根柢打得牢。只是……”冬灼有点迟疑,“或许是我没有领军的经历,之前也没有军中的衔级,那些部属将领大要上对我恭敬,背后却对我这个将军不大佩服。”

冬灼愣了一下。

云常雄师里,本来就有不同意建立新国的大将,虽嘴上不敢说甚么,但内心说不定也在嘀咕。至于其他三国的降军,更是十个有八个对何侠仇恨不满。

而暂无敌手的云常雄师,比畴前更难掌控,将领们的贪欲,更难以满足。

风絮满帘,空庭寥寂。月色下,何侠独坐无眠。

何侠见他们不敢作声,也不发难,只笑道:“这些鸡鸣狗盗的伎俩也能把你们吓成如许,不过是有人暗中拆台罢了。传令,各地加强防备。你们挑几个无能的人分赴各处调查,把这些小把戏全数戳穿!”又低头批阅了几道奏章,才叮咛道,“下去吧。”

“听清楚了。”冬灼低声应道。

那两位官员前脚刚走,冬灼后脚就走了出去,一看何侠正靠着椅背闭目,仿佛在养神,扫了桌上堆积的公文一眼,轻声道:“少爷累了,不如早点歇息吧。”

那两位官员木头一样站着,偷偷互换眼色,谁也不敢先开口。

冬灼几近是和何侠一起长大的,畴前他们说话随心所欲,百无忌讳,可比来几年何侠的心机越来越难测度,偶然候他冷冷一个眼神能叫民气里直冒寒气。昔日的少爷离王位越来越近,仿佛就离本身越来越远了,现在只是冷哼一声,帝王的无上严肃和腾腾杀气就全逸了出来。

何侠内心一怒,差点一掌击在桌上,硬生生按捺住了,沉声问:“我不是说了,招兵的前提要从宽吗?”

何侠烦躁地在窗边踱步,过了一会儿,才按捺着表情重新坐下来,细看桌上的奏章。

帘后转出两名侍卫和两名值夜的官员,分两排站定了,垂手齐应道:“在。”

难以入眠。

何侠见他不肯走,不由笑道:“你这小子,现在出去大小也是个将军了,如何还是婆婆妈妈的?好,不走就待着。我刚好想问你把永昌军管得如何了?”

两位官员如逢大赦,从速发展着出来。跨出门后相互看了一眼,大师身上的衣裳都已湿透了,晚风一吹,尽是入骨的寒意。

何侠目光锋利地看着他,眸子黑得发亮。冬灼在他的谛视下的确无所遁形,仿佛甚么苦衷都被看出来了,分外局促不安。

在世人的再三劝谏下,何侠住进了归乐王宫,但这一片金碧光辉,又何曾比荒草丛生的敬安王府多出一分活力?

冬灼接到号令掌管永昌军,这两天已经从云常都城赶到了这里。他自幼跟着何侠,身份非同普通,别的文官武将一概按制安排住处,他到了归乐,直接就住进了王宫里。

冬灼从速点头。

流言已经四起。

连归乐也这么少?

不消问,少爷这是要措置飞照行了。以少爷的手腕,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飞照行恐怕在灾害逃了。

娉婷,阿谁从小就陪在我身边的娉婷,阿谁现在应当在昔日的归乐王宫里,为我的功成名就弹奏一曲的白娉婷呢?

无形的敌手被撤除后,无形的危急,悄悄呈现。

眉心间一股钻心的疼,他伸手,不动声色地揉了两下。然后放低了声音,“也不能全怪你们。传我的令,从本日开端,将各地的赋税都减三成。雄师不得骚扰百姓、强抢强征,有不按此令的,不管是兵还是将,格杀勿论。另有,何肃他们一家……给他们遵循国君的礼法,厚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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