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夺了楚北捷的心的白娉婷,又是如何一副模样呢?

规矩地微一点头,两人错身而过。贵常青回身凝睇何侠充满自傲和蔼势的背影,沉默半晌,才转入阁房的珠帘后,向耀天公主问安。

窗台上的花瓶里斜插着一枝新剪下的白梅,盛开的花朵旁,装点着几个绒绒的小花苞。

耀天公主幽幽叹道:“楚北捷是驰名的将领,东林兵力也不弱,现在东林雄师数日内就将集结在我云常边疆上,仇敌来势汹汹,我怎能不惧?另有一点也不得不虑,北漠王虽是云常盟友,但万一他不顾信义,趁我们对于东林得空顾及南边边疆时俄然出兵进犯我们呢?”

仿佛娉婷已在这里住了好久,另一种更令民气寒的测度是,仿佛娉婷要在这里,一向住下去。

耀天公主从椅上站起来,低头凝睇身上姹紫嫣红的公主长裙。这是云常第一流的裁缝为她度身做的,上面的花草鸟兽让几十名宫内最好的绣工忙了整整一月。

“回公主,叫芳酿。是用一种极可贵的花儿的花瓣制的,涂在脸上又细又匀,听厚城吏官说,擦了阿谁,能够让肌肤嫩得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呢。”

耀天公主凤冠坠饰微晃了晃,避过贵常青的目光,沉吟不语。

人影在帘后缓缓靠近,愣住,绿衣恭敬的声音传来,“启禀公主,丞相大人求见。”

“真要开战?当初驸马要求构成云常北漠联军时,也曾说了,这只是逼敌屈就,制造无益于我云常的情势,点到即止,不必与敌方雄师正面抵触。”

“公主,若真与东林比武,敌手又是楚北捷,纵使是驸马爷亲身领兵,也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啊。对我云常没有涓滴好处。”

耀天公主乌黑的眸中,闪动一丝等候和高傲。

“问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蹙眉道,“他对于东林的重兵威胁毫不在乎,一点也没有将白娉婷交出去,以停熄烽火的意义。”

何侠一早进宫去了,剩下两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熟谙新环境。

又将绿衣在内的一干侍女遣走,一人悄悄坐在室内,低头思考。珠帘被风撩着,上面各色宝石闪动着灿烂的光,偶尔碰在一起,收回清脆的声音。

本身是堂堂云常公主,已是何侠的妻。

门内有几案,上有一张令媛难求的古琴,中间放着一个玛瑙缸子,内里放满了五彩的小鹅卵石,突然看去,差点觉得是满缸子宝石。

沉甸甸的凤冠端方地戴在头上,停滞了耀天公主上挑的目光。她仰起脖子,深深看入何侠眼底,眸中波光灿然,甜笑道:“有驸马在,我又怎会有忧愁?”缓缓低头,却俄然被何侠指尖一挑,勾住尖尖的下巴。身不由己地,又一点点跟着有力的指尖抬开端来,唇上热度骤升,何侠飒爽的气味,暖和地伸展进唇齿之间。

“公主不必担忧。东林比年交战,兵力已有耗损,我云常却恰好相反,养精蓄锐多时。”笃定地,何侠淡淡一笑。

贵常青为相多年,看着耀天公主长大,如同父亲普通。耀天公主被他一笑,轻声嗔道:“丞相如何也来开耀天的打趣?”

“公主不但有远虑,也要谨慎近忧啊。”贵常青朴直的眸子看向耀天公主,沉声道,“驸马爷现在将白娉婷安设在驸马府中。臣传闻,驸马爷叮咛下去,除了不能让她私行分开外,待她的礼数有如府邸主母。”

耀天公主忍着笑,横他一眼,伸出纤纤玉手,在他肩上轻推一把,催道:“将军们都等着向驸马禀报军情呢,驸马快去吧。谨慎丞相出去碰到了,又向驸马唠唠叨叨地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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