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市钟声响起时，保洁阿姨开端扫地上的烟头。陈默数了数，明天共23个黄鹤楼烟头，比明天少7个——阿谁肺癌晚期的大爷没来，传闻上周把棺材本砸进ST柏龙，现在每天在病院办理滴。
大屏幕开端轮播风险提示：“2023年已有47家上市公司退市，此中39家为ST板块......”俄然有人嚎啕大哭，穿退色工装的大叔瘫坐在ST柏龙跌停板前，手里攥着诊断书，老婆刚查出来乳腺癌。红姐低声说：“他押上屋子赌重组，现在退市了，首付没了。”
“吵甚么吵！”瘦子唾沫星子飞过柜台，“老子两千万票据要被你们吓跑了！”红姐刹时变脸，堆出奉承的笑：“刘总说的是，我们小声点。”回身却对陈默撇撇嘴：“发作户，客岁还在菜市场卖猪肉，现在充甚么大尾巴狼。”
大厅散户们挤在掉漆的塑料椅上，脚边堆着降压药、煎饼袋子和过期的报纸。陈默的“专座”是西北角第三根柱子后的折叠椅，这里能蹭到VIP室的WiFi，又不会被保洁赶。左边坐着穿中山装的老张，胸前口袋别着三支钢笔，每天用珐琅杯敲椅子扶手，杯身上“劳动榜样1987”的字都磨花了，传闻是他在钢铁厂时的奖品。
顺着老张视野看去，大厅屏幕跳动着顺控生长的分时图，曾经的二十连续板妖王正在跳水，从涨停到跌5%只用了非常钟。陈默想起抖音某个财经主播的警告：“这类无量涨停就是杀猪盘，主力操纵通道上风挂单诱多！”
申万宏源证券西郊停业部的大厅像个老年活动中间。墙皮脱落处用A4纸打印着“代价投资”标语，被空调风吹得哗哗作响。VIP室永久拉着深色窗帘，偶尔飘出雪茄味，内里的大户们隔着玻璃玩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股指期货行情。电脑区二十台遐想主机，十五台挂着“设备维修”的牌子，剩下五台被红姐如许的职业股民耐久占有，她们带着保温杯和颈椎按摩器，一坐就是一整天。
“小陈啊，明天又吃面？”红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晃过来，香奈儿19包往陈默椅背一挂，金属链条硌得他肩膀生疼。这女人在电脑区有牢固机位，传闻靠黑幕动静买中过英科医疗，赚了两套房。
陈默摸出条记本，把目标第3条“只做主板”划掉，改成“永不碰ST”。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像极了ST股K线图上的跌停缺口。
“不了，我本金少。”他把手机塞回兜里。年青人啐了口痰：“穷鬼该死亏钱，北交所30cm涨跌幅才是男人的疆场。”回身走向VIP室，皮鞋在空中敲出清脆的响声。
陈默点开北证50指数，成交额柱状图矮得像发育不良，8月3日成交峰值才11.2亿，还不到茅台五分钟的成交额。想起上个月跟风买的志晟信息，挂了三天卖单，成交量始终是0，最后只能割肉离场。
陈默闻着她身上的迪奥真我香水，想起老婆用的六神花露水，嘲笑着点头：“红姐明天又要抓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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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计算器，遵循单阳不破的法则，只要七日内开盘价不低于阳线实体底部，上涨概率超越60%。手指悬在买入键上颤栗，俄然瞥见F10里的股东窜改——北上资金持续八天减持，机构持仓减少2.3%。老张的杯子又响了，此次是两轻一重，和上周ST股暴雷前的节拍一模一样。
“完犊子！”东北口音炸响，穿貂皮的大哥拍着大腿喊：“早上刚跟了五百万！”陈默偷偷查了他的席位——银河证券绍兴停业部，传说中赵老哥的地盘。他想起上周在股吧看到的交割单，游资吃肉散户接盘的戏码，每天都在这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