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吱呀”翻开,父亲陈建国背着磨破的军绿色帆布包站在门口,鞋底的泥灰在玄关地砖上留下几个恍惚的足迹。这个插手过对越反击战的老兵,脊背佝偻得像棵被风雪压弯的松树,鬓角的白发比三个月前又多了几缕,在灯光下泛着银光。他颤巍巍地从内袋摸出一张养老金卡,磁条处贴着泛黄的胶布,上面有陈默初中时用歪扭笔迹写的“老爸辛苦”,现在已被光阴磨得恍惚不清。
雨幕中,凤起路停业部的霓虹灯牌明灭不定,陈默的车在路口急刹。反光镜里,父亲站在单位门口,手里攥着那张磨破的养老金卡,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远处,深城交的股吧正掀起新的骂战,而他不晓得,本身的家庭账户数据,现在正被上传至某个奥秘的量化模型,成为收割散户的完美样本。
“里头有十一万三,暗码是朵朵生日。”父亲粗糙的手指按着卡片推到餐桌正中,指甲缝里还沾着故乡带来的黄土,“先把房贷还了,剩下的给朵朵买点营养品。”陈默盯着卡面的磨损陈迹,俄然想起三年前父亲在工地摔断腿,补偿金被他偷偷拿去加仓ST天业(000670),终究血本无归。林晓燕的手悬在卡片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卡片后背用圆珠笔写着:“给朵朵买钢琴,别学她爸赌股票”,那是父亲惯用的左手反书,笔迹歪歪扭扭,却像重锤砸在陈默心上。
书房俄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陈默冲归去时,只见显现器碎在地上,牡丹斑纹芯片插在机箱USB口,残屏上显现着诡异的K线图——2023年10月27日国债期货分时走势,与他的家庭账户资金曲线完整重合,每个拐点都精准对应着他的割肉和追涨,仿佛有人在暗处操控着他的每一步。
陈默躲进书房,台式机屏幕还亮着桃县论坛的匿名帖:“国债缝隙把持科创板实操教程”。右下角的牡丹斑纹图标闪动着诡异的红光,他俄然发明代码里藏着“1027”四个数字——2023年10月27日,不但是国债期货交割日,更是深城交公布股东减持公告的日期。同花顺弹出风险提示:“奥普光电(002338)遭大股东减持,2023年8月案例显现当日跌停,龙虎榜机构对倒占比43%”,配图里的对倒单量与他上周割肉时的盘口分毫不差,仿佛有人在精准复刻他的买卖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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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你给我解释清楚!”林晓燕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短促的节拍,车贷抵押条约被她拍在餐桌上,震得玻璃转盘上的酱油瓶来回闲逛。陈默伸直在阳台角落,晾衣绳上女儿的粉色外套悄悄摇摆,遮住了他半张脸。老婆抓起的不锈钢保温杯“当啷”落地,杯盖滚到沙发底,撞翻了女儿朵朵的退烧贴——那是明天凌晨从儿童病院带返来的,登记单上的日期“2023年10月20日”格外刺目,恰是他全仓买入深城交()的日子。
“你还敢看股票!”林晓燕踹开门,手里攥着撕碎的融资条约,碎纸片像雪花般飘落,落在机器键盘上。陈默的视野被深城交龙虎榜吸引——中信证券杭州凤起路席位同时呈现在买一和卖三,对倒金额1.027亿元,刚好是国债期货缝隙的整数倍。父亲冷静蹲在地上,捡起朵朵的识字卡,“牛”“熊”两张卡片在他粗糙的手掌里显得格外刺目,仿佛在讽刺这个被股市扯破的家庭。
朵朵的哭声从次卧传来,异化着林晓燕的安抚声:“朵朵乖,爸爸去给你买糖了”。陈默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后视镜里闪过“中信证券”的巡查车。高架桥上,车载播送俄然插播消息:“证监会严查操纵国债体系缝隙把持科创板行动,已锁定非常账户”。导航显现间隔凤起路停业部另有7千米,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芯片,冰冷的金属感让他想起赵老头说过的话:“每个代码背后,都是吃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