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百里捻先开了口，他修书一封与赛戬，望他能前来大姜，共商西昭之事。
“现在藏书阁还住人么？”仲演问莫湮。
陶阳之围和西昭之战后，仲演便被赛戬奉为客卿，留于羌晥。
赛戬进大姜王城的时候，百里捻亲身来城门口驱逐，阵仗之大，给足了羌晥面子，也瞧出了百里捻的恭敬。只是赛戬却嗤之以鼻，没留下好神采。看到站在城门口的那抹白影后，他袖中的手微微攥了起来，神采庞大。
赛戬回了陶阳城，而百里捻也回了大姜，只是西昭的事情并未处理。
卫禹与仲演点头，跟着莫湮进了西苑。
见氛围低迷，莫湮不想在此事上胶葛，便开口：“诸位且随我前去，顿时便到西苑了。西苑已经备上了茶水糕点，诸位长途跋涉，先去歇息吧。”
柳竟道：“王上，在这个节骨眼上，姜捻邀您去大姜，其心可真是不好捉摸。大姜是姜捻的处所，王上一旦离了羌晥踏进大姜，周身安然可就不能保障。谁也不能包管姜捻没对您起杀心，若此局乃是用心为之，王上千万不能踏入啊！”
“呵、”赛戬俄然笑了一声，“也是，如何能够期望你说好听的话。”
他是气话，还是至心话？陶阳之围后，他便摸不准了。
隋义脸上露沉迷惑，他道：“末将是亲眼看到宇文泱伤了北晏王，又亲眼看到北晏王的尸首，不会是……不会是他吧？”
这较着的冷淡，百里捻瞧得出来，他转头看了赛戬一眼，停下了步子。
仲演身上却有几分诗书温润之气，畴前他更是暖和，只是现在这股子暖和掺杂了些不明的冷厉，人到底是与之前分歧。莫湮不言，卫禹悄悄叹一口气。
“百里先生行色仓促，这是做甚么去？”仲演道。
“禁地便是无人居住，杂草丛生了。”仲演喃喃一句。
莫樱将人带去落脚，颠末舒月阁的时候，赛戬愣了两分。他熟谙舒月阁，也晓得此处是百里捻的寝宫，他也曾在此处住过。赛戬有些恍忽，下认识问道：“我是住在这儿么？”
羌晥前去大姜的动静传到百里捻耳朵里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进了大姜境内，朝着王城前来。百里捻在王宫清算了一个天井楼阁，就在他住的舒月阁中间，留给赛戬住。别的又安排了一个院子，在王宫最西边，离着舒月阁有些远，都快出王宫了，那一处留给羌晥来的随行职员住。
翌日凌晨，百里捻带了吃食，亲身送到了赛戬住处。赛戬可贵起得不晚，百里捻到的时候，他正从阁房出来，穿着工致，没了在陶阳城高鸣台的随便之姿。百里捻抬眸看了他一眼，如有所思，但并未提及。
“你不能。”
百里捻曾是亡国之君，而仲演又何尝不是呢？
“王上！”
如果之前，赛戬必定果断答一句“必定”，可此时他也摸不透。他可还记得身在西昭残城之时，百里捻说过的话，他说：若你落在我手上，我也不会像杀越戗杀公孙执杀张佑杀宇文泱一样，毫不游移将你杀了。
赛戬有些感慨，算来与百里捻也了解三四年，从最后对这闻名天下神机子的猎奇，再到随之踏入中原，搅进中原这趟浑水中，而现在成为中原最强之国。恍忽间，赛戬都健忘了本身做过甚么，当初对中原山川风情的简朴神驰，被这此起彼伏的战事，安葬得不剩多少。
百里捻顿了顿，“总要用早膳。”
“是啊，甚么都不是。”仲演拥戴着，眼底透暴露悲戚，渐渐又变得冷绝，“当年你初入北境的时候，不也是孤身一人么？既然你能复立大姜，重为君主，为何我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