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妍悄悄叫苦,只得屈身上前,行了一个大礼。李修容浅笑着受了,移步走到石凳前坐下,却并不叫欣妍起家。她抬起一双美目四顾,看到石凳上的帕子,慢条斯理地用两根手指拈起来,挑在手里打量了一会,方说:“这是mm的帕子罢?绣得可真好。比针线房里的绣娘绣得好多了。赶明儿给我也绣一条罢。”
欣妍对环翠说:“这么好的去处,干坐着实在有点华侈,你去屋里把我那绣绷子拿来,我再绣两针。”环翠应了,刚跑出林子,就仓促缩转头:“主子,李修容过来了。”
顾欣妍坐在窗下绣花,绣得脖子都是汗,只得直起家子,放下绣绷,用手扇了扇风。安琴从速捧上茶来。茶水是早就沏好的,温热,喝着方才好。
顾欣妍转头一看,一名宫装美人立在身后。瓜子脸面,白净的脸。一双丹凤眼似是含着轻愁。她恍然在那里见过,李修容早已福下身去:“见过德妃娘娘。”
“有了!”安琴忽一鼓掌,说:“我如何把这个处所给忘了。”
顾欣妍忙上前一步:“回娘娘,嫔妾顾氏,新进的秀士。”
欣妍心头震惊,当日遴选......她不由抬眼望去,正逢上李修容也一脸迷惑的目光投过来,两人目光交代,欣妍垂下眼。
环翠细心地拿块帕子垫在石凳上,又俯身吹落了边上的落叶,方请欣妍坐下。外边一阵一阵的热风,颠末这片竹林的过滤,仿佛变戏法似的,立时有了习习凉意。三人被风一吹,浑身的汗都收了,实在舒畅。
“猖獗!”李修容一身断喝,一脚把环翠踹倒在地。
环翠苦着脸:“走不了啦。”话音刚落,李修容一脚跨出去:“我道是谁呢?本来是顾秀士。”又看了一眼环翠:“我说谁家的丫头如此不守端方,见了主子不可礼就罢了,扭头就跑。这算甚么?莫非mm对我有定见么?”环翠白了脸,诺诺地不敢出声。
欣妍死力按捺住心中的愤恚,这真是无妄之灾。垂目敛下眼中的情感,低声说:“嫔妾不敢!”
”这位mm是......?”德妃望着顾欣妍,忽笑问道。
顾欣妍转头盯着她,她迟疑了一下。终是说:“流华宫东侧有一个荷塘,那边都是经年的老树,乘凉最是利落。只是……”她欲言又止。顾欣妍不耐的:“只是甚么?”她实在是热得没体例了。
“怡景宫东南角通往御花圃的路上,也有一个水池,树固然少了点,但那边开春的时候刚种了很多竹子,这会子定是长得老高了。”
欣妍的脸微微变色,但仍笑着答复:“嫔妾的技术柤鄙,只怕入不了娘娘的眼。”
安琴一咬牙:“那边是李修容的宫室。”偷眼瞧欣研。
欣妍一楞,寂然垂下头来。李修容,出了名的难缠,她和傳芳菲前后都在她手里吃了瓜落。她避都来不及。那肯上赶着把脖子望人家面前伸。
欣妍腾地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李修容一笑,复在石凳上坐下,抬起一条腿,身边侍女从速上前蹲下,置于腿上悄悄揉着。揉了一会,欲待换另一只脚,李修容抬手阻了,表示侍女退到一边,对顾欣妍招手,说:“素闻mm心灵手巧,烦劳mm了。”
德妃,她一惊,来不及思考,也附身行了大礼!
“李mm!”一个金饰的女声响了起来!
一进们,小全子报说傅婕妤刚来过,又回了。
德妃眼波一转,暖和地说:“怪道瞧着眼熟,原是新进宫的mm,也该咱俩有缘,遴选的时候,我就对皇上说呢,这位mm看着好生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