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被翠绮嘟噜了这一通,憨笑着抓抓脑门,忙说道:“他都招了,昨晚我们西跨院的火就是他放的,他趁着元宵节,拿个花灯跑到我们家院墙外头,我们那喂马的草料垛子不是挨着墙搭那么高吗,他就把那花灯全部丢过墙头扔到马草上,马草垛子跟着就烧起来了。这狗东西本来还想连我们跨院的西配房一块烧呢,丢了个灯笼上去,落在屋瓦上头了,瓦上一层雪没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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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气得骂了半天,指着叫两旁站着的婆子:“你们,把她给我拖到正堂门口,我要在官人和大娘子牌位前,乱棍打死她了事。”

“张……张从耀?”正在哭诉的绿绨愣了一下,结结巴巴说道:“奴婢……奴婢说的是张从祖。”

柳妈妈畴昔就把绿绨往外拖,两个婆子忙的也过来帮手,绿绨哭喊挣扎着往前爬,口中哭求道:“周姨娘饶命……青娘子,青娘子饶命啊!奴婢一时胡涂,奴婢真的一时胡涂,奴婢晓得错了……饶奴婢一条贱命吧。”

翠绮说着,伸手捏住绿绨腮帮子往两边撕拉,嘴里气呼呼骂道:“青娘子她那里获咎的你?你个吃里扒外的坏货,叛变主子恶毒害人,上回除夕夜偏厅门口的水也是你泼的吧?绿绨呀绿绨,你可真本事,我之前怎的就没看出来呢?”

姜采青表情庞大地看着绿绨被拖出去,回过甚来今后院走,才想起绢姨娘那边还等着呢。

翠绮一罢休,绿绨便趴在地上呜呜地哭,翠绮气不过,干脆踢了一脚道:“这会子哭甚么?你当时害人的干劲呢?”

“这个坏种,他烧我们马草做甚么?”翠绮骂道。可惜了秋末存的那大垛子的马草。

“娘子还是心软,绿绨如许的贱婢如果搁在裴家,早就一顿乱棍打死了。常言道人善被人欺,娘子今后若要守住这偌大师业,恩威并施是好的,但是对如许背主的下人却毫不妙手软。”魏妈妈立在姜采青身边轻声说道。

绿绨一听,仓猝哭道:“奴婢……奴婢也是逼的,奴婢没体例。官人死了,你们这些个姨娘盼着小官人出世,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安稳日子,我一个通房丫环,我另有甚么盼头?那张从祖亲口跟我说的,只要青娘子滑了胎,张家绝了后便要倒了,这产业落到族人手里,他就放了身契让我除了奴籍,娶我做他端庄的二房姨娘。”

“拖到前院正堂前,杖责三十。”姜采青顿了顿,冷声道,“打完了若她另有命,就叫个媒婆来卖了吧。卖的便宜些,但有一条,跟媒婆说卖得远远的,我今后可不想再见着她。”

周姨娘指着绿绨骂道:“张家那里待你不好?你生为张家奴婢,当初你不肯配个穷鬼下人,趁着在书房服侍爬官人的床,大娘子没打你没骂你,倒让你做了通房。你不晓得戴德也就罢了,青娘肚子里怀着张家独一的血脉,那但是张家仅剩的一点盼头了,你竟勾搭外人害她滑胎,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连小仆人你都敢害,我就该活刮了你。”

绿绨……姜采青踌躇了一下,她并不想打死性命,毕竟在她的看法里,奴婢的命也是命,将一小我活活打死也太血腥了。可这绿绨如果轻饶了,今后猴子就该学着杀鸡了。她也不是甚么圣母,现在她掌管张家才不久,那些乡愿的仁慈绝对没用。罢罢罢,姜采青内心慨叹。

张从祖是谁?他也是张家属长的侄孙,张从耀的堂弟。传闻这张从祖长得风骚姣美,还不到二十岁,家里头倒也不穷,算是个衣食充沛的富户,当然跟张家的万贯家业就不能比了。此人两年前已经娶妻,竟然是张官人丧期里整日混在前院,就跟绿绨认得了,成果就勾搭到了一起。姜采青揣摩着,这个绿绨怕是叫人故意操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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