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筠灵抱着夜里刚生了哥儿，坐在椅子里，她的指腹悄悄划过哥儿的脸，问：“大夫可走了？”
眼下出了死人，大伙归去后，不免会多嘴两句，故而有些猎奇心的人便想来一探究竟。
“成过亲了？有过生养史？”她内心思忖，筹办再深探，就听到上头有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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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您好了吗？”郭森木看着前面的人影，“前面有人来了。”
郭氏二人面面相觑，惊得一时忘了开口。
“这不成能吧。”杜大娘惊诧，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些跟您有甚么干系, 到时候官府来人，他们自会定命，也轮不到我们管啊。”
何清漪径直回了小院子，“小翠，帮我弄些草灰出来。”她站在小院里朝屋里喊道。
兄弟二人连连点头。
那两人看着她神态天然，不显现一分悸意，不由得目瞪口呆，而后就见她欲将死者衣裳扒下，便慌乱回身。
“少奶奶。”郭森木转头看着她有些愣证，又叫了一声。
“少奶奶怕是哀思过分，得了失心疯了吧？”郭丛林抬高着声音说话，想到身后的妇人伸着纤细的手，正到处切磋着尸身，俄然一个激灵，嘴里蹦出了这话。
“少奶奶 ……”杜大娘跟在她身后惊叫。
“是，我要验尸。”何清漪提了一口气，脱口而出。
“是啊，少奶奶。”郭森木也在劝止，昔日里这个少奶奶和顺驯良，对他们几户耕户都还不错，“这尸身阴气重，煞气也重，您还是回屋里吧。”
“我随便看一眼就走。”
两人的声音很轻，消逝在秋风横掠的氛围中。
“是。”她胸腔提了一口气，踌躇了会才回身拜别。
何清漪点头，对那二人道：“把旧布翻开吧。”
“罢了，到时候二郎君的尸身带回顾府，今后也不会再碰到这类事了。”小翠暗自感喟，神驰想着回顾府今后的日子。
季秋，景色全未冷落，寒意已似凛冬。
“抱愧，我还是没能忍住。”何清漪看着小翠，心知有负于她，故而有些不美意义。
“来回都城也要三个时候, 担搁这么多时候, 灭亡时候推断不准，对案子判定会有影响的。”何清漪低声道。
“我们的人返来讲并没有，想必是都城方向飘下来的。”郭森木道。
“更何况，大伯父又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也许是有甚么事给担搁了吧。”
何清漪垂眸面观，死者女性，年约十六，身高近五尺，发髻凌散，她的衣身混乱，面料看上去很华贵，她的鞋袜已被河水冲掉，暴露一双纤细的小脚。
“少奶奶。”郭氏二人这才惊觉，这位少奶奶是来真的了，“这，这是死人啊。”
验尸，那是仵作的事，何况她还是顾府的二少奶奶，这事如果传出去，只怕是对顾府倒霉。
何清漪伸手抓了一把灰，搓了手，“我去写尸单。”说着就进了里屋。
“少，少奶奶，您是想看这尸身？”郭森木面露惊奇，看着面前穿戴素红色的小妇人，她的腰间打了一圈白幡，眉似新月，星目清澈，面上有些蕉萃。
“如何会，”何清漪安抚她道，想起阿谁美艳雍容的贵妇，“大伯母是兴宁候府嫡女，岂是这么不懂事理的？”
上游的几户人家，都晓得顾家二郎在庄子上养病, 也晓得, 这位少奶奶才进门一年, 现在便守了寡。
“是，少奶奶。”二人同时回声，看着她文雅回身，裙摆翻飞勾出身线，更显了几分薄弱。
“我晓得啊。”何清漪一边翻开旧布一边回道。
“好了。”何清漪来不及再查，仓猝收了手，将死者衣服重新清算好，视野蓦地落了尸身耳朵后下处的颈脖上，细白肤上似有浅浅的指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