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道声谢，便又坐回她劈面。
苏姨娘将手伸进袖子，拿出一只荷包来：“这个你熟谙吗？”
遵循本来的打算是到了戌正后琉璃假装睡下，等亥初时院里都没了动静才悄悄出来，但是彻夜明显不消了，拜这场大风雪所赐，全部院里晚餐后就已经堕入了沉寂，才出房门，李嬷嬷的鼾声就已震天价传来，而另一边门窗紧闭，想来翠莹与甜儿都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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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待她回身，也抬脚下台阶。路过火盆时她看了眼，只见火堆上层的纸张还未燃尽，竟是些祭奠亡者经常用的冥钱。
苏姨娘微垂着头坐在佛案左边颂长生经，一身素服，脂粉未施，苗条的脖颈上围着一条狐皮围脖，黄豆大一颗白珍珠贴在耳垂上，温雅雍容。蘅薇带人出去，她仿佛也未曾闻声，琉璃回身把门关上，悄悄走到佛案右边跪坐下，她也没有抬眼。
苏姨娘左臂搁在佛案上，斜眼瞅着她，就这么随便坐着，竟然也有一种仪态万方的感受。毫不愿意的说，这真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姨娘当真这么以为么？”琉璃看着她，坐回本来蒲团上，道：“提及来，我这个九女人的封号还是拜姨娘所赐。姨娘一见面便送琉璃这么大一个礼，琉璃至今惶恐不已，不知如何酬谢是好。”
若无要事，琉璃每天夜里核定戌正时上床安息，只是彻夜格外天寒地冻，苏姨娘又约了她戌正在佛堂会晤，因此看了一个多时候书，到了戌初她已坐不住了，拉开帘子一看外头，半空里雪团儿纷繁扬扬，全部视野一片茫然。这类气候也不知苏姨娘那边环境有没有变，去吧，实在有些难堪，不去的话，又好可贵才等来苏姨娘主动相约，倘若苏姨娘又来了，本身不去，岂不白白失掉个好机遇？
她定定坐了半晌，下定决计说道：“这个事情，恕我无能为力。实在凭姨娘的身份，要推个把人上去，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但实在不晓得姨娘为甚么要跟我开这个打趣？”
琉璃又不料她直接起来这么直接，禁不住愣了愣，忙站起来：“钗子的事委实晓得的未几。提及来就是那一日五女人不知从那里得了它，一不谨慎摔落在我身上，厥后便对我胶葛不休，乃至牵出前面连续串事儿来。别的一概不知。”
苏姨娘淡淡道：“大厨房里的程英娘，她是蘅薇的表姐。”
院内飘摇的廊灯透过镂花窗孤清地穿射过来，琉璃踏着窗花影子绕到前门，蕊儿上前将门拍了拍，那门竟吱呀一声开了，满目一片空寂，就连那独眼婆子都不知去了那里。
苏姨娘道：“三夫人将管炉灶的婆子撤了，我要你想个别例把程英娘推上去。”说着她冲琉璃扬起唇来：“这件事若成了，于你也有好处，据我所知，程英娘对你的评价还是蛮高的。你想要探听点甚么动静，会便利很多。”
但是琉璃已经呆住，程英娘若管了炉灶，固然不能像收蕊儿一样把她降服过来，但只要琉璃不筹算与苏姨娘为敌，天然比别的人管要无益很多。可这对她来讲，底子是不成能办到的事啊！这个苏姨娘凭甚么以为她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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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薇笑道：“请随我来。”
蕊儿怕扰了琉璃，遂出去关了门窗，将一炉子炭火烧得旺旺的。琉璃道：“你一点儿缝都不留，人不都给闷死了？”蕊儿一拍脑门，忙又将侧窗开了半尺。
琉璃点点头，“敢问但是姨娘在内么？”
苏姨娘盯着她：“那根钗子的事你晓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