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探听来这些,已是腊月二十二日。同时她也将李嬷嬷的秘闻探听了出来。本来李嬷嬷闺名巧儿,当年是先大姑奶奶乳娘的女儿,自小就是个不肯亏损的主。何端云出嫁时本定的是巧儿的mm陪嫁。谁知那年突染了天花,俄然间死了,乳娘不肯让出这个机遇,便成日在何端云耳边念叨改让巧儿去,何端云性子温驯,磨不过她,便允了她。

钱大娘子看了眼李嬷嬷,说道:“嬷嬷这是如何说的?天底下那里有主子跪主子的事理?”

恰好此时何端云已抱病,一双后代不放心别人照顾,便招了她返来服侍。没过两年何端云就过世了,巧儿便以小世子和小少爷的庇护人自居,动辙就哭诉先大姑奶奶如何不幸。大姑爷刘沉凤恭敬亡妻。常不与之计算,厥后也实在忍不住,将她斥离了后代身边,直到何府竟然还记得这么小我,把她接了返来。

此时琉璃站在花架旁练仪态,看她说的口沫横飞,忽被一滴唾沫星子溅了脸,便皱眉抺了一把。哪知手还没放下,那藤便条就刷地抽到了她手腕上!

蕊儿最后还说:“她现在就是个老地痞,见缝就钻,在家里跟儿媳妇每天儿地吵,老头子前年死了,儿子就把她赶了出来,说有她在,他会早死二十年!老太太把这个祸胎放在这里,敢情是折我们的阳寿来了!”

“干甚么?”李嬷嬷反问一句,劈脸冲琉璃骂道:“我这正给你练端方呢!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手舞足蹈地你甚么意义?!敢情寸回当着夫人们面你也如许?打你是为了要你长记性!”

琉璃扭头发话,将她前面的话堵在喉咙里。李嬷嬷举起藤便条往桌上甩了一鞭,蕊儿咬着牙,往屋里去了。

琉璃捂着伤处,说道:“蕊儿先出去吧。”

李嬷嬷跳起来,两眼一鼓:“不当真你还当我开打趣?!”

但是琉璃站在那边,竟然看也没再看她,而是波澜不惊隧道:“我们再来吧。”

蕊儿剜了她一眼。琉璃不说话,揭开盖子放在一旁摊着,转头让蕊儿另沏了七八碗在旁。李嬷嬷斜眼盯着她瞧,傲得下巴都快翘到了天上。

琉璃跪在地上,仍没起来,望着李嬷嬷,说道:“嬷嬷好威风啊。”

琉璃将温到方才好的那碗茶再端上去:“嬷嬷请。”

钱大娘子笑眯眯望着琉璃。琉璃回望她,见她本日轻装简随,场面不复那日昌大,心知是从长房直接过来,便道:“我瞧着都甚好,只是常常想到夫人日理万机,还要抽暇操心我的事,实在心中不安。”

李嬷嬷冷哼一声,看着她:“我晓得你恨我,可你也怨不得我!这是大夫人下的号令,除夕祭祖期近,不说别人,淳阳县主与大姑奶奶另有西何府的人是要过来的,夫人肯收留你那是看在大老爷的面儿上,你如果在这事上错了端方,让大夫人在各府面前丢了脸,那就不是打一打的事了!”

红袖的事影响颇广,不但府里下人里外全清查了一遍,几位年青少爷身边服侍的人也来了遍大洗濯。余氏齐氏既要忙着措置家务,又要忙着在老太爷跟前尽孝,便仿佛都忘了金丝胡蝶的事。

蕊儿已拿回茶叶重新沏了一遍,琉璃端起一碗,自语般道:“本来祭祖端方里另有拿私己茶出来待客这一项。”说完又一笑:“嬷嬷请!”

琉璃听出来这话意义就是双喜高另二人一等了,想是来替本来翠莹的位置,蕊儿也是三等,那就是与那两位平级了。

李嬷嬷道:“这么烫,如何喝?”

琉璃抬开端,李嬷嬷减轻声音:“我让你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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