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素儿下晌在大厨房做的点心，让我给你带些过来。”
正巧何苁立传闻她搬来了，趁着翌日休沐，这日从衙门里返来，便就上了苏姨娘屋里用晚餐。每年秋冬春都是苏姨娘难捱的时节，进了蒲月，她这身子就开端好转了，许是也存了有别的心机，这日特地打扮了一番，新梳了外头风行的飞仙髻，换了身茜纱罗的夏裳，她本就边幅极好，如此一来更显得娇媚多姿，全然不像近四十的人。
许是见她无动于衷，毓华又道：“传闻因为我要你搬返来，却害你正院里的通牌被拿走了，真是对不住。”
何苁立见着她这么样，兴趣也极高，连着喝了两三杯酒。饭后苏姨娘扶着他在榻上吃茶，本身下去筹措果子了。何苁立见琉璃在侧，不免要叮咛几句：“回了长房一要贡献你母亲，二要与兄姊们敦睦相处，三则功课也要长进。先生例外收了你为徒，对你定是存了莫大希冀，你莫让她绝望才是。”
琉璃听着这话，拿点心的手便就放慢了。余氏不在后，本该由苏姨娘暂管长房外务，只是苏姨娘三天两端的不舒畅，总让来禀事的下人去回陈姨娘，加上何苁立在陈姨娘那边宿得也多了，垂垂的这些人也就不上这院里来了，而是直接往陈姨娘屋里去，仿佛那边已成了长房东事之地。也因为这个，素华迩来才气几次上大厨房练习技术。毓华这话，莫不是在表示她甚么？
琉璃搬过来的当天夜里，毓华就拿着些点心过来了，端五节淮宁侯府未曾来人，想来对她也有些影响，这几日在书院她都不如何说话，固然也笑了两回，但看得出来非常勉强。直到这夜里来，才又从她脸上看到了几分悦色。
毓华撂完这话，也就去了。
蕊儿也往外看了眼，点头道：“这个轻易，我让海棠专盯着她就是了。”
琉璃趁热打铁，“既如此，大老爷如何还专往陈姨娘屋里跑？莫非大老爷竟是要把家务大权交给她？”
毓华道：“日日地上大厨房去，哪能不见长？”
搬来的那日下晌，齐氏就让人来把正院里的通牌收走了。月桂见来的只是齐氏院里一个打杂的丫环，不是齐氏本人，更连她身边贴身的丫环都不是，待要发难，琉璃倒是无二话，利落的把通牌给了打发走了。
琉璃一一听了，而后道：“娘这里女儿自是要贡献的，只是大老爷也要多来瞧瞧她才好。论起来，娘亲与大老爷乃是青梅竹马的交谊，这份干系谁都比不上。要不是大夫人行事太毒，现在她膝下起码有三个后代相伴，现在她形单影只，大老爷正该替大夫人弥补些。”
毓华抿了口茶，说道：“你不看重，别人却很看重。不说别的，光我们院里就有一桩。”她抬眼看着琉璃，轻缓地一笑道：“我让你搬返来实在也是为着我们长房着想，我娘现在管不了家务，也就罢了，可如何着也轮不到隔壁那位。你返来侍侯好了苏姨娘，管她背景多硬，这管家的权力就还得回到你们手里来。素丫头因着她才刚上了点位，就能随便地进大厨房做点心，手中握着权力的这点好处你也看到了。你没有亲娘，职位本就不如本府里长大的女人，如果苏姨娘能够把这家撑起来，当中好处你将受用不尽。”
她捧着茶建议呆来，毓华等了半日不见她回神，便道：“我晓得你是个聪明人，定然思疑我有甚么目标。这话看来是有教唆之嫌，但实则我是为你好。不信你就等着吧。”
毓华缓缓笑了笑，“你如何不吃了？”
琉璃总感觉毓华那话里头另有深意，仿佛是陈姨娘攀上了甚么人似的，她一个从丫环汲引上来的妾，能攀的不过是何苁立，莫非何苁立竟然想把她汲引上来重用？可苏姨娘非论出身、心性与才气都比陈姨娘强上很多，汲引陈姨娘上来，除非他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