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男人抱着她落了地。沈兰池睁了眼,便见到一个玉带锦袍的天孙公子,恰是同她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镇南王府世子陆麒阳。

“莫非是你戾气太过,连马儿都被你吓到了?”

“谢过世子爷。”

“姑姑可返来了?”沈兰池半起了身,纤细素手撩开了真珠帘子,半暴露她的面庞来。只一瞥,便见到一双春池也似的眼,又如凝了纤纤桃风,叫人不由想要多看上一眼。

毒酒炙烤五脏六腑的触感令她久久难以健忘,如刻骨中。即便重生了,她也能回想起当时的讨厌与不甘来。

待回了沈家,沈兰池便找到了母亲沈大夫人季氏。

想到沈家位极人臣后的飞扬放肆,沈兰池心底微微一叹。

沈府的下人早就在宫门处停好了马车,待沈兰池坐入车中,便扯着缰绳,向沈府驶去。

听到绿竹的呼喊声,沈兰池这才回了神。她转念一想,内心俄然冒出了一个动机:先前她还在想着如何拒嫁陆兆业,现在,不是有个现成的来由奉上门来?

因为身边没有亲生后代,皇后便对沈兰池这个侄女极其心疼。

沈兰池在皇后身边坐下了,一转眸,便瞧着了皇后髻上的那枚凤钗。飞凤展翅,南珠生光,真是好不耀目。

不知是做了甚么梦,她的秀眉微蹙,继而,便缓缓睁了眼。

以后,她重生了,回到了与陆兆业订婚前的永嘉二年四月。

就在此时,她的身子一轻,原是有甚么人将她横抱了起来。

兰池畴前但是眼巴巴地希冀嫁给陆兆业,现在却改了口,也不知是如何了?

见两个婢女低头哈腰,沈兰池便眸光一斜,小声道:“谢甚么?他可占够了你们大蜜斯的便宜呢。”

沈兰池当然晓得,皇后姑姑将她的婢女召去所为的是何事。

还不是为了刺探她的少女心机,免得她改了情意,不肯嫁给陆兆业?

沈兰池陪皇后用了晚膳,比及宫里掌了灯,这才出了慈恩宫。

“皇后娘娘已返来了,只是见着您还在午憩,便叮咛奴婢几个莫要扰了您。您身边的绿竹、碧玉女人,都在皇后娘娘身边吃茶呢。”此中一个宫女答道。

沈皇后所居的慈恩宫中,初蝉微鸣,花漏疏长。几名宫女坐在阶上,倩色宫纱迤逦一阶,膝上搁着叠了一半的花笺。向窗外了望而去,恰是一派楼簇丹青、柳覆井亭的佳景。

正在她入迷之时,马匹忽而收回一声嘶鸣,继而不知为何疾走起来。一起横冲直撞,惹来一片惊叫。沈兰池被颠了一下,竟直直撞到了厢壁上,顿时一阵头晕目炫。

也许是方才睡醒,另有些浑噩不清吧。

两人正拌着嘴,兰池的贴身丫环绿竹、碧玉仓促忙忙地跑来了。见蜜斯安然无恙,两女松了一口气,又对陆麒阳伸谢。

说罢,他便回身拜别。

“这马俄然不听使唤!”车夫急得满头大汗,道,“小的也不知为何如此……”

陆家男儿都生的好边幅,陆麒阳自也不例外。只不过他那张面皮总带着轻浮的笑,偶然是真笑,偶然是假笑,总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甚么。虽生的俊美,却染了几分尘俗炊火气,便如那蒙了灰的美玉似的,多少叫人感到可惜。

沈皇后名沈辛夷,本年三十多少,因保养恰当,她看起来与二十几岁的宫妃并无辨别。她是沈家人,容色天然美艳非常,配以那一袭华服宝冠,愈显端庄得宜。

说来,如果奉告旁人,旁人定是不会信的,但是她自认那是真的。她真实在实地死了一遭,死在了嫁给陆兆业的大婚之夜。她喝了那杯毒酒,便死在了陆兆业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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