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府当中,满盈着一股哀痛的气味,这里的仆人伍秉直已在垂死之际,他形骸枯瘦,面带暮气,后事早已交代,眼下已有力量多说话,他慈爱地看着榻前跪着的少年,少年两眼通红,紧握着伍秉直已经干瘪的双手,这是伍秉直的独子伍煦。伍煦小小年纪便被伍秉直送到玄岳山修文习武,快五年的风景,没想到这趟返来竟是最后一面。伍煦接到动静后,两千多里外一起几近不眠不休奔驰回京。

韦勇恨恨说道:“那三头豺狼一向打望着这里,大人俄然病倒必然是他们做的鬼,我去宰了他们!”

程东沉吟了一下,说道:“不急,缓缓图之。”

独臂男人老韦带着哭腔说道:“老费,大人他……走了!”

一旁侍立的年青人眉眼漂亮,有风骚俶傥之姿,一身乌黑纱缎,看起来必是贵胄后辈,却只能乖乖站着,毕恭毕敬地给坐着的二人端茶送水。

费坚闻言,沉默了一下,又说道:“你现在要干甚么?”

俄然,一阵短促的马蹄声踏破了这条街诡异的沉寂,伍府表里的人都望了过来,看看是谁不知死活快马直闯伍府。马背上一个身着月白劲衫的少年,衣衫脏污,头发混乱遮了半边脸孔,几同疯子。

韦勇见状,拔腿冲要过街去,伍煦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竟将韦勇这个在锦衣卫里武功排行前三的妙手生生拉住,韦勇用力甩了一下也没甩开。韦勇非常吃惊,没想到伍煦年纪悄悄,武功竟已有如此成就。

费坚沉默,仍旧拦在跟前。

就在这时,三人同时感遭到了伍煦那冰冷的眼神,潘璋打了个暗斗,程东不由皱眉,说道:“此子非池中物……”。潘世严点了点头,已知程东弦外之音,但想起个事,缓缓说道:“圣眷万一犹在……”

被唤作璋儿的年青人微微弯了哈腰,说道:“二叔经验的是。”潘璋的二叔,乃是新任的户部侍郎潘世严。

一旁的中年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璋儿暴躁了。那人死期要到错不了,不在明天,便是明日。但不管如何,你在锦衣卫里都得低调行事,就算下任批示使真的是你岳丈接任。”

一日,西边的骅山当中,一处洞窟以内,一名甜睡不知光阴多少的老道人俄然展开眼睛来,不知以何奇法,隔着十余里传音给山下的弟子,只见他悠悠叹道:“千年禁制毕竟松动了,天下将乱,妖孽将出。为师阳寿不久矣,赶不上了,睡梦中只算得南边或有机遇一线,你持吾剑往南边去吧,自高低求索罢。速去速去!”

伍府中出来一人,竟是个独臂男人,这是锦衣卫百户韦勇。他肝火冲冲而出,一个箭步靠上奔马,一只仅剩的手臂,竟将飞奔而来的马匹拉住,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韦勇翻开门,见到门外不远处一其中年人背动手如孤树般鹄立,那人眼角满是鱼尾纹,见到韦勇,他说道:“韦勇,你要干甚么?”

伍煦寂然说道:“我都闻声了。韦叔,如果你现在杀了他们,恐怕伍家的没顶之灾在明日了。信赖我,我是父亲的儿子,有恩的,我报恩,有仇的,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只见马背上的少年一蹬马镫子,如白雁飞起。韦勇的手掌如铁爪普通抓向少年,发明一股柔中带刚的掌劲与本身的手掌相击,出掌的少年竟借这相击的力道,腾空奔腾伍府围墙。

潘璋眼神里有些等候,有些烦躁,他对坐着的老者询道:“程公,这动静可准?”

就在这时,伍府大门俄然又翻开,两只长长的白幡从内里支了出来,是伍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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