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危急中,一双小手伸过来,猛地一拉。
施琅一个倒栽葱就落进冰冷的河水里,昂首一看,就看到荆浩那张小脸。
两人的间隔是如此之近,已经没有能够避开。
施琅突地一个前刺,轻巧地戳中一个仇敌的心脏,然后又刹时抽出,格开一把刺过来的长矛,叫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先活过彻夜再说!顶住了,别让这些狗汉奸冲过来,不然休怪老子翻脸!”
施琅忍不住苦笑一声,烟雾越来越大,熏得他眼泪直流,脚下的木板也烫得快站不住人。
仿佛是下认识普通,阿谁建奴手中的短斧扬了起来,猛地朝施琅脖子上砍来。
“镶蓝旗的弟兄们,冲啊,把仇敌杀光,把他们都砍下水去!”又有一个汉军军官冲了过来,气急废弛地批示着军队向前拥来,手中的大雁翎倒砍倒了两个碍事的部下:“不要让他们放火,这里到处都是火药,我的彼苍,如果叫他们点着了,我们都得去见阎王!”
这群仇敌身上都穿戴红色铁甲,一个个长得身材魁伟,他们这一起跑来,浮桥、船只都被沉重的脚步声震得霹雷着响,高低颠簸。
对上这类重甲建奴,只需半晌,仇敌就能等闲将镇水兵士卒一扫而空。
难不成明天真要死在这里?
他大吼一声:“狗鞑子!”手中的雁翎刀就砍到一个仇敌的头盔上。
他们这一队人马都是水军,来的时候本着打得赢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原则,为了简便每人只带了一柄火枪和一把口腰刀,身上除了水靠,却没有着甲。随身的火药都已经用来引火,燧发枪已经变成烧火棍,只要手中刀,砍中仇敌身上的白甲,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狗东西,真经打!”施琅嘎嘎笑着,又是一刀下去,劈中仇敌的左肩。这一刀可谓是用尽满身力量,就算这个建奴身上的铠甲再坚毅,他也有信心将仇敌的一条胳膊卸下来。
“完了!”施琅心中一凉。
好不轻易冲上了浮桥,施琅自不肯再被人逼得退下水去。他也晓得已经到了关头时候,只能咬牙厮杀,如果松一口气,本身所带出来的三十个兄弟本日就要毫无代价地死在这里。
施琅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只得回身一撞,将一个冲过来的仇敌用肩膀撞到正燃烧的划子上去。
在他大刀挥出的半圆里,一个接一个清军兵士倒在血泊中。
定睛看去,却本来是手中刀已经卷了刃。
这一战还真没有白搭,就算不能将尚可喜的大炮和火药全数焚毁,也能使他的炮营落空战役力。没有大炮,建主子要想攻进大胜关,非崩了他们两颗门牙不成。
直娘贼,真不利啊!
浮桥被火船挨近以后,开端燃烧。木板裂缝中冒着丝丝白烟,高温当中,收回咯吱声响,氛围在颤抖,面前的风景在扭曲。
一条条船只燃得好象是火把,将天上天下尽数照亮。
一时候,有镇水兵兵士水淋淋地从上面翻身而上,也有清军扑通扑通落水,下饺子一样热烈。白亮的水花翻滚,然后被火光染成红色。
同他的设法一样,两边的士气卒都猖獗地朝施琅这边冲来。无数双手攀上浮桥上的木板,无数双脚霹雷地踩过来,满眼睛都是刀枪那金属的闪光。
可一阵大风吹来,有烟雾满盈,竟是昏入夜地,再觅不到方向。
施琅在一刹时看得明白,这条长长的庞大之物乃是一根红衣大炮的炮管。
阿谁仇敌倒也固执,身材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去,只被这一刀劈得脑筋里一片浑沌。他额头上有鲜血流下来,目光也直了,就这么木木地看着施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