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追思君兮不可忘[第1页/共3页]

“夫人知我一人孤苦,在钱塘无所依仗,天长日久,不免沦为别人的玩物。以是临行之前,特命我来投奔郎君……我晓得之前对郎君多有不敬,还望瞧在夫人面上,念及奴婢年幼无知,不与奴婢计算。从今而后,奴婢誓跟从郎君,鞍前马后,不计存亡,旦有贰心,愿受虫蚁噬骨之罪!”

车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成忘!

徐佑接了过来,看了看封面,没有笔迹,不晓得是真是假,但千琴应当不会扯谎,因为在这件事上扯谎没成心义,顺手将信递给了秋分,然后令履霜扶起千琴,道:“想必不是单单为了让你送一封信,另有别的事吗?”

“金陵罢了,我们迟早有一日会踏进金陵城,到了当时,想再见郭夫人,也不是难事。”何濡可贵安抚了徐佑一句,然后递过来一杯酒。

他们留下了两道分歧的萍踪,印着班驳雪痕,往东西长长的伸展开去,不过很快就被飞雪覆盖,天涯苍茫一片,群鸦栖于寒枝,统统的统统,重新归于沉寂和虚无。

哪怕,只再看一眼!

但是这些惊心动魄,却都比不了那一次在书房内的阴差阳错,几近不成停止的怦然情动!

自从那一晚詹文君隔着布幛和徐佑说了会话,两人再没有见过面,不管公开还是暗里,仿佛一刹时变成了两个天下的人,天井深深,不知所踪,没有目光的交集,更没有轨迹上的堆叠。

一桩桩,一幕幕,从脑海深处缓慢却又迟缓的闪过,熟谙了不太久,却久的仿佛已经联袂共度了平生。

一行人冒着雪,走了半日才进了城,在一间不着名的逆旅住下,围着火炉,由秋分三女安排晚膳,左彣和何濡在一旁对坐低声扳谈。徐佑独坐一角,拿出那封詹文君的信,凝睇了很久,这才拆开取出,一张柔嫩光滑的鱼笺,八行娟秀疏朗的笔迹顿时映入视线。

阿娪顿!

徐佑合上信,举到烛火上,从左下角扑灭,然后谛视着鱼笺一寸寸化成灰烬。三女相互对视,都不敢作声,左彣也沉默围坐,只是望着徐佑的眼中透着几分体贴。何濡却不会顾忌这些,笑道:“郭夫人的八行书都写了些甚么,我还觉得你要‘瞻望弗及,泣涕如雨’呢,没想到这么沉着。”

“该说的已经说过了,见与不见,又有甚么别离?”

微之,你读到信的时候,我们应当已经天各一方,恕我没法劈面跟你道别,只能拜托千琴代为传书,失礼莫怪。不过,以你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太在乎这些。

詹文君摇点头,道:“阿姊错怪我了,我心中并没有恨,当然,也并没有多么的欢乐。只是……只是故乡难离,心中不舍罢了,却跟徐郎君无关。”

前人以为自冬至起,六合阳气开端兴作渐强,代表下一个循环开端,是大吉之日。徐佑赐了千琴这个名字,意味着让她放弃过往,重新开端,既有开导安抚之意,也有看重鼓励之。

近在天涯,又远在天涯!

千琴执掌船阁,多年来功劳卓著,连徐佑也曾对她的才气动过心,更何况孟行春这个搞谍报出身的假佐?想来点名要千琴去卧虎司,不是为了取人道命,而是见才起意,欲收为己用。不过千琴一个小女子,无钱无势,在卧虎司如许的狼窝虎穴,再有才气也是徒然,结局如何,可想而知。

只是,看到这封信时,俄然在面前闪现出詹文君的俏脸。

但是,这一眼,却被家属、世俗、任务和一丝不肯定,死死的压住了,

车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成忘!

你是温润君子,就算感觉好笑,也不会暴露来分毫,但也是以让别人很难揣摩你的心机。那日你我最后一次相见,隔着布幛,是因为神妃在侧的原因,你冷且断交,应当猜到了吧,只是……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如此,因此这几日心中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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