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很大，也很小！
“没找到，或许毁于乱兵之手……”
十年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徐佑笑道：“功名繁华身外物，吃饱穿暖便可，过于奢糜有伤天和，这点我倒是非常附和天竺的苦修之道……不过释迦牟尼以为苦修无用，以是东土梵刹无不大兴土木，痴迷金身造像，积累的财帛堪比世族门阀……”
何濡点头道：“皮相是空，舍利也是空，师兄着相了！”
在坐的不是小宗师，就是人精，她的小行动瞒得过谁去？詹文君笑道：“夫人莫怪，微之喜谑，他和其翼相逢于微末之时，两人托以存亡，是良师良朋。”
何濡扶着他起来，问道：“你几时来的金陵？”
腐败轻咦一声，没有脱手禁止，附到徐佑耳边轻声道：“郎君……”
詹文君大受打动，亲手为两人斟满酒，端起杯，道：“《诗三百》以来千年，再无如沙郎君这般动听的情话。谨以薄酒一杯，祝两位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没有，夜来是钱塘人，我和她归去住了一段光阴……”
长干里的院子摆好了酒菜，因为有女客，沙三青也不是外人，詹文君出来作陪。何濡提及这些年的经历，叹道：“……我分开师尊以后，展转多地，一事无成，若非碰到七郎，现在或许还在落魄江湖，蹉跎光阴……”
本无寺的修建全数焚尽在那夜的大火当中，四周的院墙也被元休明命令裁撤，只余下半截子朝气断绝的银杏树，乌黑残破的躯干耸峙在空旷的石砾堆里，见证了曾经的佛法昌隆。
何濡笑道：“阿嫂过誉了……走吧，你们在金陵也无住处，先随我们回长干里，多年未见，恰好缓缓别情！”
“我晓得！”徐佑正色道：“昙谶大师乃真正的大德高僧，从其翼和沙兄便可见一斑。对了，冒昧问一句，其翼分开佛门，是为了贰心中的弘愿，不知沙兄又为何重入了凡尘呢？”
沙三青望向何濡，眼眸尽是血丝的虎目里有和师弟相逢的欢乐，有对师尊的惭愧，有江湖流落的沧桑，另有几分辩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情感，道：“师弟，十年了，我们都老了！”
不过，能够走到这么近的间隔才被发明，沙三青的修为比起在钱塘时更加精进，已入五品，成为小宗师。
“本来如此！”何濡饶有兴趣的道：“那又如何去了广州？”
西北方的黑暗里缓缓走出来两人，一男一女，男人穿戴布衣草鞋，可浓眉大眼，边幅堂堂，身边跟着的女子青衣窈窕，貌美如花。
“这是我浑家，莫夜来！”沙三青牵着莫夜来的手，道：“夜来，这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师弟，论才干，我不及他万一，这天下赛过他的人，也不会超越三五之数……”
徐佑来到中间，和何濡并排跪下，恭恭敬敬的叩首，然后望着戒定真香的烟雾环绕，轻声道：“佛陀说迷之则存亡始，悟之则循环息，昙谶大师乃悟道的人，看破存亡，跳出循环，其翼不必过于伤怀！”
话音未落，腐败蓦地转头，道：“甚么人？”
“或许吧！”
莫夜来这才了然，道：“骠骑将军二品之尊，如此夷易近人，居处也是这般的粗陋，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别人如何说都不会信的！”
何濡把徐佑和腐败先容给沙三青，说了他现在改名何濡，是徐佑幕府中的谋士。沙三青没有起狐疑，徐佑和林通美满是两个分歧的人，不管气质还是辞吐，林通热忱而细心，但毕竟出身基层，徐佑温润且矜持，但上位者不怒自威，毫无符合的处所，除了天师孙冠，实在没人能够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