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香浴佛[第1页/共3页]

冬至咋舌不已,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不管如何想不到,佛门竟有让人落空理性的神通,恐怕天师道也比不过……”

“那可一定!”何濡自不会愤怒,有徐佑做榜样,静苑的民风开一时之先,任谁都能够陈述己见,笑道:“如来兴世,以本有为教,无在元化之先,空为众形之始,这是竺道融亲身阐释的佛门教义。可出土的诸多佛门典范里,记叙中多有神异,对本无之说却无出处。文未及此,又无通鉴,谁能证明这就是如来的本意?人当然能够弘道,如果连这‘道’都是假的,权势越大,岂不是害人越深!”

在实在的时空里,本无宗以后,三论宗、法相宗、露台宗、华严宗、净土宗、禅宗各领一时风骚,大要上看是佛教的教义在不竭的生长和窜改,本色上还是佛教内部分歧宗门的兴衰更迭。谁的教义更靠近佛门的本质,谁的学说更贴合释迦牟尼的原意?实在,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看谁的权势大,信浩繁,传播广罢了。

俄然几声扫荡心扉的钟磬之声响起,他们这才发觉已经到了正殿门口,密密麻麻的信众从各地赶来,为的就是能够亲眼目睹浴佛节的盛况。左彣护着徐佑等挤到最前,看那身穿玄色九布祖衣的和尚持具按东西序位,分班而立,居中的恰是大德寺上座竺法言。

山宗也跟着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他对佛经没兴趣,但郞主的话就是真谛,该拥戴时必然要拥戴。

冬至却不像履霜这么懂事,并且她比秋分要略晓得一些佛门的典故,大做鬼脸调侃何濡,嬉笑道:“其翼郎君,你从寺中来,却还没小郎这个俗世中人瞧的透呢!”

三唱结束,竺法言将太子像置于殿正中特别制造的莲华金盆座内的浴床上,口诵沐浴真言:

“七郎你这是唯胜者论,而不是唯究竟际!”

站在身后的暗夭如有所思,徐佑的话乍听平平,可往深处细心机考,老是给人醍醐灌顶之感。左彣跟暗夭的感受不异,敬佩道:“郎君所言极是!”

由此可见,棕教对人的影响有多么的短长!

秋分比来学天经玉算突飞大进,可牵涉到义理方面的东西仍旧听的糊里胡涂,清澈见底的眸子闪动着晕眩的细姨星,不幸兮兮的扭头去看履霜。履霜轻笑着俯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几位郎君论佛,各有各的事理,我们听着就是了,不消管他们!”

徐佑鼻中闻到香气,低声道:“这是甚么汤,这么香?”

多日未见,竺法言比起钱塘湖雅集时更见肥胖,双目无神而暗淡,身形老朽而乏力,仿佛风一吹都会倒地不起。

何濡明白其中轻重,他只是过过嘴瘾,心中并不固执,悻悻然跟着徐佑跪了下去。徐佑真是有些啼笑皆非,何濡在北魏当和尚时不知膜拜了多少次佛祖,可来了楚国,对佛门的冲突竟然这么大,也算是异数!

竺法言上香、展具、顶礼,三拜以后,有沙弥站在台阶上,表示殿前众信徒下跪。徐佑他们站在最前,不跪显得太刺眼,何濡冷冷的性子,说不跪又能如何,徐佑拉了拉他,低声道:“跪六合,不是跪如来,且忍一忍,本日毫不能惹事!”

何濡却一改刚才的戏谑,神采渐突变得凝重,道:“这话你说错了,佛门这点小恩小惠的伎俩,最多只能让信众舍家舍财,可天师道的本领,却能让人舍性舍命。真比较起来,天师道要比佛门可骇的多!”

殿外的信众明显不是第一次插手浴佛节,同时跟着唱道:“皇宫降迹,雪岭修因。鹊巢顶,三层垒,六年苦行。若人皈依大觉尊,不堕沉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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