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如果待会县尊来了,要我们降落粮价,我们如何办?”刘掌柜问道。
“呵呵呵呵,大师都在啊,俺老泰/老陆来晚了,包涵,包涵。”
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相视一眼,欣喜过望,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受。
“县尊请我们来,定然是为了往下压粮价!”在场好几个粮商想也不想的回道。
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颤栗着抱拳伸谢,声音也是哆颤抖嗦的。
粮商中有一名姓韩的掌柜,与他们俩也算是旧识,嬉笑道。
“呦,这不是泰掌柜和陆掌柜吗,这下人齐了,来来,这边坐。”
“陆掌柜,泰掌柜这边请。内里稍候半晌,县尊措置了公事便来。”
要死了,要死了……
在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眼中,中间那差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监狱里给犯人最后一顿杀头饭时的笑容一样,阴沉可骇。
亲娘咧,我们如何成了出头羊了?!我们如何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了?!
比及了县衙大门前时,两人大脑兀自一片空缺,行尸走肉一样迈过县衙大门槛时,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跌倒在地上。
除了县城西坊七八家紧挨着的粮商外,他们这些粮商,一开端接到差役告诉县尊有请时,都觉得被选成出头羊、儆猴鸡了,惶惑不成整天。等在板房里见着其他粮商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一扫阴霾,县尊总不成能将粮商全数赶尽扑灭吧。
“老邢?!”
泰掌柜和陆掌柜昂首看面前的班房,在他们眼中,班房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变成了一头浑身乌黑,蹲着龇牙咧嘴的万丈恶鬼,两扇门就是它伸开的血盆大口,有进无出的那种!
“哎哎……”
富庶粮铺的刘掌柜是个谨慎的,他先踩着椅子察看了一下窗外,又趴在门口听了半晌,肯定无人在外后,对世人说道。
泰掌柜和陆掌柜在差役的谛视下,颤抖动手推开了班房门。
“请。”
天晓得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是如何走到县衙的,便是两人本身也想不起来了。
“对抗,为何要对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如果强令贬价,那我便不在靖南卖粮了,江南闹灾的处所多着呢,我去别处卖就是了。”一个长的肥胖,下巴留着一撮髯毛的掌柜嘲笑道。
如此,如此说来,我们就不是出头羊和被杀了儆猴的鸡了?!
两人一进门还没适应光差呢,就听到了一声熟谙的声音。
内里阳光亮媚,屋里稍暗一些,表里光差大,两人出来的一顷刻像是失了然一样。
顷刻间,万种思路、万种情感涌上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的心头,两人仓猝伸手揉了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差,昂首就看到了屋内里坐着的一群人,最前面的一个恰是方才开口的老邢。
“得了吧,老韩,你出去时比他们俩好不到那去。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
老邢也在?!
泰掌柜和陆掌柜浑身颤抖着,以迈进法场的心态,抬脚走了出来。
他是县城三家最大的粮商之一,名为杨震,是杨记粮行的掌柜,也是靖南最有影响力的粮商。
在老邢身后,还坐了三十多人,两人都面善,这三十多人都是县城的粮商,有的是县城里的,另有几家是上面镇子上的。
老邢是县城里别的一家粮商,不过跟他们不在一个坊街,因为间隔远,三家没有太直接的合作干系,干系相对好一些。
“哎哎,有劳,有劳……”
“你们说,县尊将我们请来,所为何事?”
泰掌柜和陆掌柜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仆人,惊奇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