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开羌的领地在金城以外，同汉人没太大冲突，反倒与先零羌有世仇，固然迩来先零尝试解仇缔盟，但罕开羌见到汉使仍非常欢迎，得了金帛茶饼等礼品，又接管了“归义羌王”的大印。
龙耶干芒点头。
罕开羌大豪与汉人打过交道，晓得汉之强大，手里恭敬地捧着金印，扣问董通国：
“跑！”
出使总会有不测，董通国在来之前已做好了筹办，一来是不信赖羌人敢杀他堂堂六百石的护羌校尉长史，先零羌固然频频摸索，却始终不敢直接打击郡县，与汉开战，申明他们也在踌躇。
与此同时，湟水之畔，赶来前面对董通国的尸身，先零羌大豪杨玉不喜反怒。
“幸亏有这羌人带路，不然这些山路小道，统统舆图上都找不到。”
但现在帮汉人做的事，有助于本身对先零羌复仇。
龙耶干芒很清楚，这绝非朋友和故交的美意，而是猎人对猎犬的态度。给汉人做了一年多隶臣后，龙耶干芒已经学会辨识这两种态度，就像会辩白羚羊和野驴一样简朴。
“只要先零打击金城，大单于和右部将一同出兵，共同敦煌以南的狼何，夹攻河西。先零只需求在河湟拖住汉军三个月，大单于便能踏平河西，让那片地盘，重新变成羌胡的牧场！”
董通国紧随厥后，死死跟着龙耶干芒，在湟中，不识途径与死无异。现在回过甚，侍从尽失，可他好歹脱身了，西安侯让本身所持的节杖无恙，怀里那最后一枚羊钮归义羌侯印也在。
已来羌中两个月，频频鼓动先零叛汉的匈奴使者从暗影中走了出来，倒是任弘的老熟人，昔日的僮仆都尉醍醐阿达。
他第一个调转马头，对世人大喊：
……
他们回程的路走的是高原，氛围淡薄，哪怕董通国长年行走羌中也有些喘不过气来。山坡上星星点点残留着几天前下的积雪，回过甚能看到被冻住的鲜水海，空中满盈着淡淡雾，那冰竟然是蓝色的。
元凤六年已经到了尾巴尖，腊月下旬，冰天雪地的青海湖畔，一行人顶着如刀子般割脸的北风跋涉。
而后捡起落在雪地里沾了血的羊钮金印，摸了摸上面的字后，将其抛在董通国尸身旁。
董通国拍了拍本身身上的熊皮裘：“便是这一件。“
……
董通国脑筋转得很快，晓得本身失了马，受了伤，只能仰仗这羌人了，也惊骇他起了歹心，丢弃本身单独逃窜。遂走畴昔，将怀里最后一枚羊钮金印递给龙耶干芒。
外头的先零羌必定还在搜捕他们，最紧急的是逃出去，西安侯说了，只要能顺利封罕开、卑禾为羌王，便算全功。
倒是他的侄儿，正值丁壮的犹非跃跃欲试，感觉这是一个绝妙的契机。
护羌校尉长史董通国怀里有五枚小巧的金印，这是朝廷的授予，一旦接管，就意味着成了大汉的外藩，被归入了朝贡体系。
罕开羌首级非常欢畅，先零羌的咄咄逼人确切让他担忧，只是前任护羌校尉脆弱，投奔汉朝的龙耶羌被灭都没放一个屁。
董通国传闻很多年前制定属国蛮夷端方时，有人以为归义侯没法跟真正的列侯相提并论，用铜印便可，但被反对了——蛮夷都喜好金子。
“三年前，你与汝父来过令居县拜见前任护羌校尉，然后送了护羌校尉府世人礼品，给我的是熊皮。”
董通国竭诚地说道：“此番深切湟中，你建功不小，现在只用护送我回到令居城，我便会禀报君侯，说你立了首功，待今后规复了龙耶部，你也能获得朝廷册封，成为一名归义羌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