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周的语气中，模糊透暴露少量的不平气，时移事情，要晓得，当初在邺都刘知远替刘承祐求亲之时，高老令公当时的态度，但是感激加幸运……
“现在看来，当初刘公真是做了一笔好买卖啊！两起婚事，便将高、符两家人，绑在汉旗之下，为其羽翼，护持江山！”高行周啧着嘴，一副很感慨的模样。
“为何？”
闻之，高行周的神情倒显安静，沉默少晌，望着他，叹道：“吾儿有此见地，我可安矣！高家，亦可安矣！”
初时，儿不解其意，然现在，已渐了然，这清楚是陛下扬忠义以收民气之举啊！再诱以赋税，实为利器。以我看来，陛下是欲肃除自唐末三代以来的积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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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承嗣不过两载，侍卫司的初级旧将，或移镇外放，或坐法贬斥，或虚衔高位，已去大半。亲征河中，平李的同时，又乘胜之势，调剂职员，将周晖等故旧平淡之将，留驻处所。
“你只知陛下贤明，却不晓，我们这乾祐天子，一样也是多疑之人！”
这半载以来，陛下连续往军中派驻了大量的宣慰使，彼辈执笔携文，传授军校识字的同时，也多与将士宣讲故事。叙忠义之道，述国度大抵，寄之以奇说异闻，将士闻之颇喜。
迎着老父亲的目光，高怀德声音稍稍放低了些，说：“天子，但是父亲的半子，我的妹婿......”
不管符彦卿那边是甚么设法，高行周这儿是颇不平气的。论名誉、资格、军功，符彦卿与高行周比拟，算是个小辈。但是，符氏家门畅旺。
高怀德点着头，略微构造了下说话，又道：“东京禁军，集天下精华，乃大汉最强大也是最首要的军事力量。而这支力量，现在却悉为陛下所掌，表里、亲疏、新旧、司衙之间，相互制衡，只需长此以往，必将为陛下所完整掌驭......
“一向以来，陛下都努力于汲引青年将校，东京禁军当中，已多豪杰。儿在军中，也结识了很多人......”
面对高行周语气间透暴露的属于故乡长的刚强与自傲，做儿子的不敢辩驳，高怀德只是拥戴着点点头，持续说：“儿在东京，任职禁军，其他事件或许只知浮表，但军中的窜改，深有感到。”
“再者，陛下前番整邺都之军，父亲不是也主动共同吗？”
缓缓地吸了口气，高行周眼神幽深，以一种考校的语气问高怀德：“自你祖父起，我高氏便以军功起家，几十年栉风沐雨，一刀一剑打拼，方有现在之盛。天子既欲出兵权，必欲制方镇，你可知，这对我高家，会有多大的影响？”
顿了一下，高怀德又弥补说：“儿虽痴顽，却也明白，如欲革三代之弊，非圣天子一人可成其功，需得辅弼之臣佐命支撑。而陛下简拔人才，任用贤达，身边已堆积了大量的当世之杰......”
高行周嘉奖道：“东京这一年多，倒是没有白待！”
高行周神采固然严厉，但父子间说话的氛围，渐渐地变得轻松了起来，又消化了一番其所报告，幽幽而叹：“天子年纪不大，但目光、智略，确属上佳。他是看出了这天下狼籍不休的关键地点！军队之重，甚于泰山，如制禁军，根底可固，余者不敷一谈。安重荣那一句话，倒是如雷霆强音，道尽其间乱世骚动数十年啊！”
“我这邺都留守的位置，恐怕做不久了！去岁，汝妹便有信来......”
对高怀德之问，高行周很有节拍地，哈哈大笑了几声，苍亮的声音，显得格外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