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衡量了一番，阴沉着脸道：“我今儿个有点事，去不了你们重庆会馆，帮我跟吉云飞和敖彤臣他们捎几句话。就说永洸兄究竟是如何死的，迟早会查清楚！只要有韩大人和我文祥在，毫不会让地府之下的永洸兄接受不白之冤！”
文祥夹起一颗花生米塞到嘴里，随即放下筷子从袖子中取出一封手札：“黑龙江那边全办理好了，崇实大人和我文祥的这点薄面他们还是要给的，他们不会也不敢难堪令兄，更不会让令兄刻苦享福。”
“升官了，皇上赏他副都统衔，命他为塔尔巴哈台领队大臣，这几天应当是忙着安排家里的事，等统统安排安妥就该出京赴回疆上任了。”文祥顿了顿，接着道：“荣禄，老兄应当见过。他的运气不是一丁点儿好，把工部的差事辞了，非得要做闲散侍卫，还每天跑宫门口去当值。”
“大人但说无妨。”
“皇上没提，一时半会儿没合适的人选，恩俊也不好开这个口。”文祥想了想，又唉声感喟地说：“厚谊堂这两年光报忧不报喜，老是给皇上添堵儿，皇上十有八九是感觉没需求再派人来，必然是感觉有大头和那几个侍卫在充足了。”
门脸小的不幸，也没伴计在外头号召客人，只在内里挂了一块陈旧的幌子。内里一样不大，只要四张桌子，八条长凳和几个小凳。客人如果坐不下，就搬张凳子围着酒缸喝。酒算不上好酒，菜更是只要炸花生米、猪皮冻等简朴的四五样，想吃更好的伴计能够帮着出去买。
“六天前，宫里走水，侍卫们慌成一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出来救，恰好被皇上瞧见了，火势毁灭以后还差人传他觐见。得知他就是长命之子，得知他家三世皆为国效力，两代捐躯，又在工部做过主事、员外郎，感觉让他做侍卫太屈才，当即擢升他为户部郎中，管户部银库！”
现在虽家道中落，但在赋税胡同的耆府仍然有着高门大户的气度。中、东、西三个大院子，进深六重，宅邸高深，彩绘调和，雕花精工，大小数百间。
“好吧，统统听大人的。”
文祥轻叹口气，苦笑道：“我一样被打个措手不及，连恩俊都没法儿再开口了。提及来怨我，我该早些提示下他的。现在说甚么都晚了，他已经领过旨谢过恩，看他也挺喜好户部银库郎中那差事，代替恩俊的事就不提了，我们就当没这回事。”
“朝廷一样给闽浙总督王懿德和两江总督何桂清降过谕旨，命他们密饬所属处所官吏，如遇夷船驶至，不动声色，妥为防备。西夷若来诉粤东构衅情事，著他们据理佩服。说西夷晓得无隙可乘，定会废然思返。”
“庆贤兄，刚才我们是如何说的？”
二人刚站起家，余铁锁竟仓促跑了出去。
文祥跟黄钟音私交不错，不以为黄钟音会弃城逃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也能够是劳崇光搞的鬼。”
“不说这些了，我该归去了，你也早些回趟家吧。”
“再就是令尊大人那边，得跟德峻、德昌、德厚和你家德本、德弼、德祜交代清楚，不该跟老中堂说的话不消说，不管外头产生甚么事到家都不要提，最好让六人排个班，跟当值一样寸步不离地陪着老中堂。”看着庆贤如有所思的模样，文祥很当真很严厉地提示道：“你家那么多下人，谁敢包管他们会不会嚼舌头，以是有些事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