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肃顺转头看了看刚睡醒，正站在门口揉眼睛的大头，接着道：“除此以外，皇上还降旨将江国霖撤职，交黄宗汉审判。”
“敢问大人，皇上究竟是啥意义？”韩秀峰诘问道。
韩秀峰岂能听不出肃顺的言外之意，赶紧道：“大人有所不知，我跟他虽是四川同亲，但从未见过，更不会有甚么友情。”
“先别急着承诺，我还没说完呢。”肃顺笑了笑，接着道：“我曾想奏请皇上让你去天津代替崇厚出任长芦盐运使，可想到让你这么个正三品的奉宸苑卿去做从三品的盐运使不大合适，因而奏请皇上让你署直隶布政使，或以布政使衔帮办军务。”
“志行，明人不说暗话，我还真想过奏请皇上让你去广东，不过更想让你去天津。”
韩秀峰朝着有皇上御批的折子拱起手：“皇上圣明。”
“行，秀峰统统听大人调派。”
想到这些，韩秀峰表情好了很多，连气度仿佛都变得开阔了。
“秀峰拜见大人，都这么晚了，大人怎还没归去安息？”
“别这么见外，你不也没安息吗，让你久等了。”肃顺见大头睡那么死，干脆指指花厅：“走，我们出来说话。”
“您也早些归去安息吧。”
“聊这些啊，”肃顺再次指指案子上的密折和密谕，随即话锋一转：“刚开端，我也被搞得一头雾水，想不明白皇上究竟是甚么意义。厥后听皇上说了一番话，才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你不是在疏浚南苑的河道，整治南苑的海子吗？可贵疏浚整治一次，天然要采办一些质料。以是我筹算奏请皇上，让你以采办质料为名多去几趟天津，实地瞧瞧大沽口两岸炮台构筑的究竟如何，看看兵练的如何，各项防堵办理的如何。如有不敷之处，由皇上召他回京，面授机宜。别人的话他听不出来，皇上的话他不敢不听。”
“皇上既没恩准，也没采纳，而是让我先跟你聊聊。”
韩秀峰不以为黄宗汉调集的那帮团练能打赢，但感觉能杀几个洋人也是好的，这儿杀几个，那儿杀几个，积少成多，洋人一样受不了，或许真能把洋人打疼，因而猎奇地问：“大人召秀峰前来，是不是筹算让秀峰去广东效力？”
看着大头呼呼熟睡的模样，再想到自个儿老是担忧这个惊骇阿谁，说好听点是“谋定而后动”或“不言胜先言败”，说刺耳点就是“前怕狼后怕虎”，赶上事老是畏手畏脚，不敢等闲作定夺，韩秀峰蓦地认识到自个儿这几年在小事上很夺目，在大事上却很胡涂！
不晓得肃顺甚么时候能过来，又不能就这么回南苑，韩秀峰干脆吃了几块点心，走出花厅坐在小院儿的凉亭里，一边欣弄月色下的花圃，一边回想起这些年所做的统统。
“行行行，不说这些了，去天津的事就这么定，今儿个你也见不着皇上了，早晨就住这儿，明儿一早再递牌子求见。”
“我就帮庆贤他阿玛求过一次情好不好？”
“那大人的意义的是？”
“我觉得你会感觉就这么开仗不当呢。”
大头不敢啃声，就这么老诚恳实地坐在石凳上等。成果等着等着，竟趴在石桌上睡着了，鼾声如雷，乃至能模糊地看到流了一大片口水。
“皇上说你年前从湖北奉诏回京时，他曾问过你一些胡林翼的传言，你在奏对时仿佛提到了长毛刚犯湖南时的一些事。说此次洋人之以是能等闲到手，一是洋人霸道在理，说开仗就开仗，打了谭廷襄等人个措手不及；二是因为之前没想过跟洋人开战，先是命谭廷襄等赴天津，紧接着又命桂良、花沙纳等赴天津，光钦差大臣就五六个，乃至于兵勇们都不晓得该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