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此人郭沛霖仿佛也保举过。”
郑亲王端华脱口而出道：“乱臣贼子！”
“就是要求日本开放互市港口，让他们的贩子好跟日本百姓做买卖，另有关税和派驻使臣等条目。”看着皇上和郑亲王端华如有所思的模样，韩秀峰深吸口气，弥补道：“提出的那些前提跟……跟包令等夷酋跟我们提出的那些前提差未几。”
“跪安吧，把这些东西都带归去，”咸丰指指搁在大殿中心的地球仪，想想又说道：“你上午那道折子里所请的如何向军机处各大臣禀报之事，朕准了。‘厚谊堂’如果再遇着甚么难事，可跟之前一样找肃顺。”
“恰是。”韩秀峰拱拱手，接着道：“这一代幕府将军姓德川，名家定，他担忧签这城下之盟既没法跟官绅百姓交代，百年以后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因而想以国王的名义跟咪夷签，乃至例外请大名、城主等疆吏和饱学之士一起商讨。”
韩秀峰也忍不住笑了，不过笑归笑，内心却很清楚“厚谊堂”不能只报喜不报忧，不然此后刺探到对朝廷倒霉的军情就不敢呈报了，因而谨慎翼翼地说：“禀皇上，臣还侦知西夷历一千八百五十三年七月，也就是客岁蒲月初，咪夷海军的一个叫培里的将军，率两艘蒸汽铁甲炮舰和两艘浅显炮船驶进日本的江户湾，以开战威胁日本建国。”
“主子遵旨！”
端华转动了下铜球，转头笑道：“皇上，您瞧瞧，这天下真如果如西夷所说是圆的，那站在这儿的人岂不是要掉下去？”
“大人，您是说……”
“禀大人，韩宸在角斜场盐课司大使任上办过团练，要不是他未雨绸缪招募了几百乡勇，秀峰当年哪有那么多兵勇守万福桥。”
关于英吉利都城的名字，明天到的那六个半路削发的翻译，愣是翻译出“林登”、“楞蹲”、“冷灯”等六个叫法儿。
正在说得虽是日本，可日本的处境与大清又有甚么两样？
“无稽之谈！”
“再往天津卫派小我？”肃顺下认识问。
韩秀峰晓得皇上不欢畅，但仍然硬着头皮道：“西夷历一千八百五十四年仲春十三，也就是本年正月十六，还没到商定的夏天，夷酋培里竟迫不及待率七艘炮船驶进日本的江户湾。面对咪夷的铁甲炮舰，这一代幕府将军德川家定只能接管咪夷的国书，两边在一个叫横滨的处所签订了《日咪和好条约》。”
“有何说不清楚的？”
“因为……因为据西夷说这个天下是圆的，并非天圆处所，并且西夷不止一次考证过，他们从这儿扬帆出海，一向往西走，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本来的处所。再从这儿往东走，走着走着竟也回到了本来的处所。下官也不晓得是真是假，可触及西夷之事下官还是感觉应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
“大人好记性，他现现在这个运判就是郭大人在代理两淮盐运使时保举的。”
皇上只是表情没刚才好，并没有大发雷霆，韩秀峰终究松下口气，清算起洋人的报纸和舆图海图，同抱着地球仪的恩俊一起退出大殿。
韩秀峰没想到谁都瞧不起、看谁都不扎眼的肃顺，竟如此佩服文庆，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好，肃顺又笑道：“我待会儿得归去陪皇上听戏，侍卫的事明儿个再办。之以是出来是想问问你，‘厚谊堂’还缺点甚么？”
恩俊缓过神，也仓猝磕拜谢恩。
“皇上让问的？”
“又来了，这有甚么好谢的。细心想想我应当谢你，这差事办得标致，没给我丢脸。”想到浙江的奏折竟迟延了三个月，肃顺又笑道：“现在看来‘厚谊堂’的来往公文不经军机处，不走兵部邮传是对了。如果走兵部邮传，这动静哪会有如此这般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