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去甚么去，您手头上一样有差事！”恩俊嘀咕了一句，想想又不屑地说：“太常寺那帮孙子没甚么油水可捞，就晓得变着法折腾人。闲事儿不干，整天尽管烧香拜佛，还拉着别人跟他们一道去拜，真不晓得那里这么多神佛的。”
每天早长进宫点完卯，就乘冯小宝一大早赶去接的马车过来。因为“厚谊堂”正在修屋，以是只要从那边进，不消跟急着将功赎罪的庆贤一样在那边盯着，从“厚谊堂”过来以后要么去第二进的“百草庐”睡个回笼觉，要么跟繁华的儿子吉禄喝喝茶聊谈天，要么叫上大头和吉禄出去逛街。
想着想着又困了，躺下接着睡，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四爷，我把话撂这儿，您越是让着他们，他们越是感觉您好欺负。”
“志行，你见过他？”
夏天被暴晒得冒油，热得人要虚脱，夏季能把人冻得瑟瑟颤栗，并且全部祭奠过程中都有御史监察，全部陪祭过程中不能偷奸耍滑。
“就说你公事繁忙，抽不开身？”费二爷低声问。
“嗯，就今儿早晨。”
“没见过，不认得，只是听人说过。”
来找韩老爷的也是个“小军机”，听语气不但认得韩老爷一个曾在内阁做过中书的同亲，跟韩老爷客岁刚考长进士的另一个同亲也是同年。不过他此行不是来话旧的，而是奉工头军机章京之命让从没去军机处当过值的韩老爷，帮那些个每天都当值的“小军机”去陪祭的。
“志行，我看十有八九是李道生和双福晓得你在忙啥，而曹毓英并不晓得。以是他假公籍私，借这个机遇冠冕堂皇地难堪你。”
“如果不送，那就真成不懂端方了。”
“想想还真是，并且这事就算皇上晓得了，皇上也不会说啥。”
“行，多大点事儿，包我身上。”
“四爷，姓曹的算甚么东西，您别理睬他，看他能拿您如何！”恩俊又忍不住说。
“下午来的这个焦佑瀛你没见过，不过听小山东说他之前没少去我们会馆。他是客岁刚考上的进士，不但跟敖册贤是同年，跟敖册贤一起馆选上庶吉人，并且在考长进士前曾跟何恒一起在内阁做过中书。只是馆选上庶吉人以后不咋去翰林院，还跟中式前一样在军机章京上行走。”
“看来那两位通政对我还不错，起码没让我去陪祭。”
更首要的是这差事虽看似没甚么油水，但这段日子银子却没少赚。韩老爷先是让庆贤预付了五十两车马费，紧接着又让庆贤给了五两作为公费。厥后又收了云启俊、姜正薪、崔浩和图克坦等人出京到差的文武官员每人贡献的十两别敬，再加上“日升昌”和“蔚泰厚”各贡献的一百两，以及庆贤暗里送的五百两，细心算算已经赚了九百多两！
书肆掌柜杨清河现在是“厚谊堂”的书吏，他老伴儿关氏也成了“厚谊堂”的老妈子。每天去庆贤那儿领钱上街买菜返来烧饭，中午就在这儿吃，有酒有肉，比在宫里当差时吃得好。
费二爷喝了一小口茶，接着道：“听口气他是主动请缨来跟你说这事的，话里话外透着不帮着去陪祭不成的意义。还说啥子不管是不是记名的，也不管是不是分外的，只要在军机章京上行走，就不能不懂军机处的端方。”
“那陪祭的事咋说，你明儿个帮不帮他们去凑人头？”
正睡得迷含混糊，模糊闻声费二爷仿佛在隔壁跟人说话。恩俊呵欠连六合爬起家，喝了口凉茶坐着听了会儿，俄然有些想笑。
确认升官了，大头乐得心花怒放，正想着是不是从速去跟翠花说一声，韩秀峰又转头笑道：“信诚，我让他明儿一早带上经历跟冯小宝去宫门口等你，你点完卯出来以后带他去见下上官，等领着调任的公文再让他去固安清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