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若都只为争权夺利,那未免也过分哀思了。
刘非经常感慨,若刘征臣生为男儿身,必能传承贤王府的基业,倒是未曾想到,正因刘征臣是女儿身,天子刘彻才更加看重她,更故意让她接掌皇室实业。
刘沐讶异道:“儿臣痴顽,不知父皇为何这般说?”
怪不得父皇让他多于族姊靠近,更将族姊与裴虎之事交办给他,本来内里竟有这般弯弯绕绕。
刘沐恍然大悟,却又挠头道:“然儿臣将裴虎迁调至虎贲骑营,族姊才会为寻他擅闯灞上禁区,倒是儿臣将此事办砸了。”
莫要说甚么“朕即国度”的堂皇大义,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久居高位的元老重臣在新帝即位时多是不肯放弃既得好处的。
刘征臣经商天赋极佳,又是出身贤王府的宗室女,她的后代却不姓刘,她无疑是代替刘非执掌皇室实业的绝才子选。
待得马屿辞职而去,太子刘沐再忍不住,出言替族姊向父皇讨情。
公报私仇?
“儿臣痴顽……是儿臣办事倒霉,还望父皇惩罚。”
那又如何,老刘家的天子向来就是这么不讲理的!
人总得留些时候为本身而活,好歹分开长安,去看看本身打造的强大大汉,看看中原的绚丽国土。
“征臣自幼聪明,本日鲁莽行事,不过是那裴虎迁调仓促,她欲去见他讨个说法,若那裴虎真是偶然于她,依着她的脾气,应不会持续胶葛,反会完整放下。”
或许他们会经心帮手刘沐,然刘沐想要如当今刘彻对其如指臂使,无疑是难上加难了。
可惜这儿子太“诚恳”,便连将来的从龙之臣都要他这当爹的早早安排安妥,甚么李陵,苏武,霍去病,张笃,刘典……文臣武将都早早筹办齐备了。
张骞,公孙贺,李当户,东郭咸阳,孔仅……
刘沐脾气虽犟,但向来不会强辩委过,有错就认。
他日刘沐担当帝位,依着他的脾气和城府,怕是要如史上汉武帝般急着掌权亲政,直接硬刚元老重臣的,若无所谓的从龙之臣倚为臂助,必会引得朝局动乱。
刘沐讶异的瞪大双眼,忙是道:“父皇春秋鼎盛,万寿无疆,儿臣千万不敢……”
刘彻身为帝皇,倒是如此算计自家侄女,且是毫无讳饰的对自家儿子坦承,脸皮确是够厚的,然他向来不筹算做甚么高大上的父亲,早早让刘沐晓得民气险恶和情面冷暖并非好事。
“办砸?”
刘彻虽是而立之年,或许尚能活大半辈子,然有鉴于自家儿子的心性,他并不筹算在帝位上赖到死,待得大哥力弱,还是该学着自家父皇般提早禅位,助他把握朝堂,扶他坐稳帝位。
刘彻顷刻笑意尽敛,冷冷道:“若真如此,那裴虎也就不宜留在京畿了,免得让征臣今后再赶上,早早远调边疆为好。”
刘彻真真为自家傻儿子操碎了心,历朝历代的帝皇多是顾忌储君野心培植翅膀,偏生自家傻儿子压根就没这类的设法和认识,这一定是功德。
“笨拙!”
刘征臣终归是女儿身,不宜悠长羁押在虎帐中,且为天家颜面及她的名誉,此事不成让太多人晓得。
刘彻唇角微勾,淡淡笑道:“何来办砸之说,依朕看来,你此举甚是妥当。”
如果刘彻俄然暴毙,刘沐如何镇得住他们?
刘征臣,亦是刘彻为自家儿子提早备下的得力臂助。
上朝,批阅奏章,策议军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征臣现下愈是各式难求,他日成过后才会愈发珍惜,对你也就愈发戴德,若朕直接下旨赐婚,你又如何能讨得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