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番瞒着母妃出城玩耍,自是没敢带常山王府的侍卫出门。
婚宴散去,夫解妇缨散盘髻,轻解罗衫交颈吟。
“翁主,快开车了,还请翁主先系好安然带。”
庄姝不由有些意动,她仍处在好玩好动的年事,毕竟才虚年十六,放在后代,本应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却已早早的嫁为人妇。
“这些事是急不来,过于勉强,反是事倍功半,你若累垮了身子,建宁候必是要心疼的,本日无妨随我俩出城散散心。”
“不是,不是,翁主想岔了!”
贤王刘非昨日见得自家小侄女贼兮兮的登门,拽着他的袍袖撒娇玩赖,就猜到小家伙又是要瞒着弟妹的。
春宵当然苦短,佳期更是难留。
(为免抬杠,此处不是燃油发动机,而是指以火油为燃料的蒸汽锅炉,可参考过往相干章节。)
“但是下人骄易族嫂?”
刘非虽是傲慢冷硬的脾气,偏生有个缺点,就是见不得小女娃撒娇,嫡女刘征臣自幼皆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今对着这脾气与女儿幼年几无二致的小侄女,他的耳根亦是软得很。
“查阅账簿,很难么?”
赵婉则是以手扶额,自家这闺蜜真真是轻易获咎人,也怪不得没甚么旁的玩伴。
刘悌见得侍卫首级出示了贤王府的腰牌,眉开眼笑道。
顺南候府在长安跟脚浅,庄姝更没甚么熟谙的宗妇贵女,故刘塍曾特地请刘悌多多关照她,虽不指着小翁主真能帮衬甚么,借借势,撑撑腰,宗妇贵女们终归是会给面子的。
赵婉为她出言缓颊,如是安慰道。
自到达长安,她不是忙着备嫁,就是忙着学习打理侯府,端是足不出户,除却刚抵京那日出府吃了顿肥羊火锅,逛了逛章台大街,几近就没好好旅游太长安城,更遑论出城玩耍了。
到得直城门,一架蒸汽机车果已停在城外,且有很多王府侍卫在旁候着。
刘悌和赵婉听罢她的报告,闹明白内里启事,不由面面相觑。
庄姝却不太安闲,然见得小翁主也全不在乎,仿似真没瞧见那四个大活人似的,还是自顾自的与赵婉笑闹,也就没再多言。
“踌躇个甚?族嫂若真想快些掌好中馈,只知埋头苦想是最笨的体例,待我去与母妃说了,让她领你去长安女学,请个女先生,闲暇时过府给你讲课,不比你闭门造车来得强?”
赵婉天然不会说实话,难不成要奉告她,太子马苑内,那架四人座的小型燃油蒸汽机车更轻更快更健壮,老娘连驭车的瘾头都过足了?
“如此简朴易懂的玩意,看她为你系了,还学不会么?”
依着刘悌惯爱争宠的脾气,如果闻得太子族兄如此偏疼,今后闺蜜怕是没得做了。
何况,天子陛下膝下唯有太子这根独苗,朝堂重臣几近没有提早站队的需求,似是刘塍这类年事较小的文臣武将,间隔汉廷的权力核心还远得很,故也不必忌讳太多。
刘悌满头雾水:“安然带?”
小翁主哑然无语,觉着自家这闺女,愈发像太子族兄般厚颜……厚德载物!
庄姝忙是摆手否定,她见地过这位翁主的脾气,在太子殿上面前都非常肆意,如果真让她误觉得府中下人不逊,天晓得会如何折腾。
庄姝有自知之明,亦不想累得自家夫君失了颜面,天然更加用心,端是足不出户。
甲士,军眷,得忍生离,实已值得光荣,没法苛求太多。
赵婉却不等侍女帮手,轻车熟路的斜斜扯出安然带,紧紧系好。
宣曲水虽距长安不太短短百余里,然秋祭大典将至,刘塍又乃新晋的宣曲校尉,必是难如平常的骑营将领,每逢休沐可离营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