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来,他领着万余族人猖獗的抨击着诸羌和月氏各部,不竭烧杀掳掠,将他们杀得血流成河。
三年前,他领着族中精锐打击大汉边郡,却终是兵败被俘。
十位虎贲军候便即领命而去,他们曾在此地交战经年,对地形非常熟谙,尤是新晋的军候秦立,更曾多次前去居延海描画地形。
光发掘城墙的地基,近十万仆从便花了足足月余,墙体的灌浆虽是简朴,但遭到料姜石和石炭的产量限定,至今才完成地基和底层的墙体的灌注,想要再修建中层的墙体,必得等底层墙体完整凝固才行。
数名身着披挂玄色甲衣的军士疾步近前,为首之人躬身见礼,低声道:“公孙将军,陛下的密旨到了。”
待他成为大汉的卑禾候,领着一样获释的族中精锐返来时,卑禾部族已然从诸羌除名了!
李当户刚要出言请战,却被马屿抬手制止,重重在他肩膀拍了拍。
从地形图上看,西海和武威城分处焉支山的南北两侧,间隔不算太远,但因连绵近两千里的祁连山系乃是褶皱断块的山形,故而羌人除非长了翅膀,不然想进入河西走廊,还得乖乖绕道而行。
马屿翻出红楼梦,自即将切口全数编译出来,随即唤来麾下将官,对着地形图细细阐发,彼其间相互会商,以便研拟战略。
安夷将军公孙歂站在西面城墙下,望着面前为将来安装城门预留的缺口,忧心忡忡道。
瓦素各,尚是大汉的卑禾候,而非羌人的卑禾王。
隔日,驻扎在河西走廊西侧咽喉要地的虎贲校尉马屿亦是接到鹞鹰传讯,倒是比公孙歂手里的密旨要详确很多。
正因他们卑禾羌长年驻牧于此,方才有了卑禾羌海之名,曾是属于他们部族的海啊!
依特定的配比,将此黏浆和水插手砂石中搅拌均匀,灌上天基和巨型夹板内,以重槌夯实,待其完整凝固后,便能够构成坚毅的墙体。
“卑禾候,陛下颁下密旨!”
“诺!”
想到先前那少年将官传达的警省之语,瓦素各只觉脊背微凉,双腿尽是发软。
出河西走廊,绕过祁连山西端的山口,顺着其南麓往东南行数百里,有个广宽无垠的湖泊,汉人称之西海,羌人则称之为卑禾羌海,即为后代的青海湖。
瓦素各想到和大汉太子的初度见面,那少年虽是笑声不竭,但那微微眯起的双眼,以及眸子深处蕴着的阴戾森冷,便似那蜷在草丛里的毒蛇,耐烦寻觅着一击致命的最好机会。
又是四位军候领命出帐,调集部曲马上解缆。
卑禾候瓦素各站在湖畔,望着浩大无边的湖面,不由感慨万千。
是夜,卑禾部族精锐尽出,杀向离此比来的诸羌某部驻牧地。
短短三个月,潴野泽南岸凡是植被希少的土丘皆已建成大型的采石场。
瓦素各喃喃自语道:“或许,能借此离开汉人的摆布,并迫使大汉将楋跋子放返来。”
他伸开双臂,对着湖面大声的嘶吼。
说罢,不等瓦素各反应过来,他便是回身拜别,六名死士倒是留了下来,目不斜视的站在瓦素各身侧。
以那少年的城府,应不是会轻敌之人,何况大汉近年对匈奴连战连捷,皆是以弱胜强,以寡击众的大胜,想来必是有所依仗的。
“别急,正如太子所言,先行以逸待劳,再来关门捉贼,待他们深切河西走廊,便是你大显技艺的时候!”
公孙歂不由面露忧色:“好!随我回大帐!”
莫非大汉此番真的胜券在握,不需我卑禾部族出兵声援便能守住武威城?
瓦素各淡淡看了他一眼,这少年和他的两个火伴,皆能通过鹞鹰用私语传讯,传闻是大汉太子的亲卫。其身后的那些男人则是大汉天子派来监督瓦素各的死士,如果他不遵号令,便会脱手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