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忠嗣沉着下来，低低道：“渐渐说，重新讲起。”
莫无涯是柳氏一脉的大忌讳，这么快就脱手也定是贵妃柳心玉的套路，就算柳江云不敷聪明，但柳贵妃但是宫中尔虞我诈的暴虐熟行，历经疆场的她必定一猜即准，明月夜的出身恐怕完整透露。
“哎，二蜜斯那么悲伤，老奴看着都肉痛。也不晓得她等谁，那人如何不来……劝不住啊。”
他蓦地展开眼睛，一双凤目精光四射，他用力扯下绑在胸口的绣袋绳索，掷在桌几上。不再踌躇，决然决然径直走出大帐。
大队人马离虎帐越来越远，他离那棵大树也渐行渐远，他没转头，但他仿佛看到树下孱羸的白衣倩影，一恍忽间，没了踪迹，只要飘落的几片残叶，落寞入土。
营帐当中，汪忠嗣被苏全带来的凶信突袭，本能拽住苏全衣领，惊诧道：“你说甚么？”
第三遍出征的号角响彻虎帐，第一缕阳光将汪忠嗣的铠甲衬着成灿烂金色，如同金甲天神般的他带领着忠心耿耿的铁魂军，义无反顾踏上征程。
但这俄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呢，他算不出乃何方崇高，莫非是当今皇上？
苏全颤颤巍巍跪倒，手里拽住汪忠嗣的铠甲，哽咽地孔殷道：“将军，快派人去援救二蜜斯，那人诡异暴虐，再迟，怕凶多吉少！”
“商队的人？”汪忠嗣蹙眉，目露寒光道：“商队的人怎会有如此胆量。我早叮嘱过她，不要再提莫无涯的事，她还是把我的话置若罔闻。那些人底子不是商队，应当来自宫里。就是他们掳走了月夜吗？”
“你活着，我就活，你死了，我就死。”耳畔流浪着她哀婉而果断的声音。如果她死了，他会如何？
“老奴也只好悄悄跟着，目睹二蜜斯来到虎帐外的大树下，站了好久，像是等人。厥后那雪貂兽驮了大包东西来汇合，他们就一起在树下站着等，等了一个时候，最后也没比及甚么人，二蜜斯就在树下冷静落泪。”
苏全游移半晌，眼泪汪汪地看着主子半天，见他并未窜改主张，以后跺了顿脚，忍不住抱怨道：“将军至心狠。”他擦着眼泪，吃紧退出营帐。
“夫人倒想拿住二蜜斯，但又那里何如得了。大蜜斯中了毒，仆人又怕飞蝗石，二蜜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坦开阔荡走了。真没看出来，觉得二蜜斯常日里只看书莳花，何时藏着如此短长的手腕。她骑了本身的马，走了。老奴天然不肯让二蜜斯离府，但实在拦不住。”苏全断断续续道。
汪忠嗣心中不祥之感越演越烈，第一队人马不出所料定来自宫中。
苏全感喟道：“老奴还想如何骗二蜜斯先回府也好，却突见通衢上仓促来了一行人，穿戴商队衣服，骑着大马，不容分辩就和二蜜斯交了手，招招毙命，还好有雪貂兽护身，一时无碍，老奴就想从速到虎帐报信，谁知那些人拿出了暗器突袭，蜜斯和雪貂兽就一下子中招，老奴也倒地转动不得。”
他跨上战马乌羽，振臂一挥：“解缆！”他的声音穿透过拂晓前的最后一抹夜色，沉稳而笃定。
他紧紧盯住慌乱的老仆人，凝神缓缓道：“那些东西，早前都被我尽数毁掉，这人间不该再有。苏全，你可记得，是谁提起莫无涯的？”
“那些人，看上去甚么路数？”汪忠嗣节制住焦心，沉着地梳理着事件的后果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