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村一度将梁子俊视为祸害头子,直到他用心进考,去县里读书才转移了疆场。可真提及来,平辈中有几个不怵这小子的?也就是这些后长起来的家伙没遭过毒手不晓得惹了甚么人。
“阿爹一贯待人刻薄,怕是不能同意”梁子贤点头反对。
四人闷声谢过,就诚恳跪着不动。
大虎想了半宿,才咬牙拖着虎子去梁家叩首赔罪,这事经不得官,只得求着梁家看在同村的份上暗里处理。
陈青心下莫名打动,闭着眼轻靠在梁子俊胸膛,第一次感觉这肩膀是如此可靠也是那么令他放心。
“怀个死胎但是要命的事,别迟误时候,骑马去!”赵氏从速叮咛。
若不是他爹过后找上门说子俊把人推下山沟,长辈还不敢信赖他家百般宠嬖的么子长歪了。可就算家里管的再严,打的再狠,这小子还是死性不改,逮到让他不痛快的家伙就往死里清算。
陈青撇撇嘴,欲哭无泪的嘟囔“想得美!你是想让我将你当儿子服侍,还是你给我养老送终?”
“咋了?我正要去找你俩呢,从速带上家伙去拾掇拾掇那帮东西,不然等子俊回过神来,一准得闹出性命”梁子平提溜着棍子嚷道。
梁阿爹一梗,他也就是说说,顶多就是打折儿子两条腿,哪能真舍得打死?可梁店主如此不给脸面,反倒是让他下不来台。
邵凤至没敢说药煎大了,送完药就心神不宁的跑去找夫君商讨,虽说药效不会因稀释减少太多,但终归内心不结壮。
梁子俊整整衣袖大跨步出来,拿出举人老爷的威风冷冷扫视一周,哼笑道“敢断我的香火,都筹办好无子送结束吗?”
梁子俊积威已久,过早的恩仇早就跟着各自长大垂垂忘怀,但这事一出,凡是跟他一块长大的小子全都警告自家小弟别跟着掺杂,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一村庄人呐呐低头,不敢再收回半点声响。
配药时,梁家三兄弟站在桌边瞪着药包接踵沉默。
“还能去哪?去找梁阿爹算账!等子俊腾脱手,不拆了假小子的骨头都算轻的!”梁子平孔殷火燎的窜出房门,没等去叫大哥二哥,就见梁子贤二人堵在门口正筹议着甚么。
“不消去找了,人就在门口跪着呢”梁子贤取出烟袋塞满烟锅,就着子壮的火折子吧嗒吧嗒抽起旱烟。
邵凤至一宿没敢合眼,天不亮就唤醒睡死畴昔的梁子平嘀咕“是不是药量不敷?我还是去看看吧”
不管梁家要打要罚都好过经官,只要不是要了兄弟俩的命,啥奖惩他都接了。举人老爷也敢打,现在想起来也不免感觉莽撞,眼下又害人丢了儿子,此性命官司哪那般好打?
梁子俊傻呆呆的坐在床沿守着媳妇,傍晚才搬过媳妇肩膀劝道“别想了,今后爷给你当儿子”
相处时候久了,各种缺点也垂垂透暴露来,相互把对方看的透透的,却仍然不嫌弃,想来那就是至心!时候会淡化彼其间的豪情,却也会为你留下最真的人。
梁子贤翻开油纸,想了想说道“这不是好东西,吃多了伤身,还是多掺些酒吧”
大虎比梁子俊小了2岁,又赶上7、8岁那两年是在岳家长大,是以避过了梁三爷兴风作浪的鼎盛期间。可跟着一块干架的爷们倒是晓得轻重,忙是言明这事不能小觑,还是趁早化解争端才好,不然等那祸害反手报仇时,可就甚么都晚了。梁三爷在县里都是挂了名的难招惹,现在又得了官身,如果经官,县太爷一准向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