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人浩浩大荡杀去梁家村,吹灭了灯笼摸近梁宅,若非现在正闹饥荒,只凭鸡鸣狗叫的示警声,也会轰动一干甜睡的梁家村人。
除却陈青那院,其他三院人马全都朝着堆栈涌去。见人全跑去分粮,带头的扯破了嗓子也制不住狼籍的人群,只得暗骂一句“蠢货”,顾不得再把守梁家人,也跑去粮仓分粮。
可巧得知这么大桩□□,陈平没想挟恩图报,却也无妨动些歪脑筋,只要将抢粮的动静提早奉告,说不准梁家会记得他的情面,今后多少帮衬一把?
眼下粮食告罄,城里又抢不得,世人最好的去处就只剩下梁地主家。如果提早上门通信,梁家是否会再赏下些米面?
“别抢了!人都跑了!”也不知是谁偷摸窜进屋子,大吼一声,人群嗡嗡炸响,四下搜索可疑人士。
陈青认人自有一番心得,他识人都是先从衣服记起,庄户人家干活摆布不过两身衣裳,怕做活将新衣弄破,大略都是旧衣补了又补,直到洗糟才弃。
陈青听闻内里声响也是气的不轻,口气不善的骂道“放你娘的屁!梁家这些年善事做的还少了?你这么说就不怕丧知己!还取之于民?难不成你还是梁家耕户不成?”
内杠停歇后,带头的才一挥手,叮咛留下两人看管,其他人等全去堆栈分粮。
若非陈平成心邀功,梁柏松也不至于隔着门板骂人,谁让这家伙不肯诚恳道明来意,非要再三要求进门相商?
赶在天亮前终究和雄师队汇合,前面几人略显惊奇的瞄瞄陈平,看他蒙头盖脸还拎着把锄头,终归没多说甚么,默许了他的尾随。
陈平返家后气的连饭都吃不下,蒙头狠睡了一觉才解乏。半夜醒来惊觉邻近约定时候,仓促爬起来喝了碗稀粥填胃,拎起锄头揣上口袋便摸黑前去汇合地。
凭影象找去山坳,一众商定抢粮者早已解缆,陈平暗骂一声,心急火燎的直奔梁家村而去。
“都是顶梁立柱的爷们,这节骨眼还瞻前顾后,枉为爹娘生你一遭,不想饿死的就一起抢,待得度过春荒,就算被抓去劳役,能保全一家长幼也值当!”
刚巧十名镖爷全被奥妙派去处事,梁柏松担忧陈平进门看破真假,三句不到就开端呵叱赶人。
是以只要记着补丁和式样,不难见面时分不清谁是谁。这会又凭“干活”大多都穿了旧衣,一眼扫过,当下便认出三四人。
“才……才不是!”
他和陈青终归是堂兄弟,有了这等恩德,不怕将来攀不上亲戚。有梁家照拂,本身今后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还是不成题目。
陈老三跟同村一行悄悄返回,陈平则是在外盘桓好久,天气擦亮才敢溜回陈家沟,一进家门见带娣仍在熟睡,也没吵他,轻手蹑脚的跑去厨房熬了一锅稀粥,边烧火边细考虑。
“即不是,何来还之于民一说?梁家即便要还也不还你这等忘恩负义的贼子小人!我呸~”陈青气哼哼说完,摸出一套旧衣套上,只盼着他们能起内杠,也好保百口里为数未几的物件。
见没便宜可占,陈平心下暗愤,见不得人好的在心底诽谤一通,顶着一众挖苦嗤笑骂骂咧咧的回程。
天气渐亮,只一会儿工夫就让陈青认出好几人。
此人若不是过分贪婪,又岂会落单被陈青逮个正着?本觉得屋里定是藏了银子,便没急着赶去分粮,而是等人走净才摸进屋内四下搜索。
“说的对!大户日子好过,灾年还能养的膘肥体壮,谁管我们这些小民死活?哼~哀鸿能抢,我们这些就快饿死的人有甚么抢不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