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乐持续道：“菩提达摩死于摩罗之手，但摩罗也并非没有支出代价，他受了重伤，自那以后疗养了数十年，直至隋末之时，才又出来搅动风云。”
太真俄然问道：“对你们佛门而言，这不也是一件功德吗？”
如果空有神通而偶然性，那很快就会在重压之下丢失自我，走入极度。
他想起摩诃在金身被三昧真火完整炼化时暴露的轻松和解脱之色，或许那一刹时，是他这九十多年来，最轻松的一刻吧。
所谓只履西归，指的是在达摩身后，东魏使臣宋云，在从西域返回洛京的途中，路过葱岭，瞥见达摩赤着双脚，一手持锡杖，一手持鞋子，正往西域而去。
能发大弘愿者，必必要有与之婚配的内涵涵养和胸怀格式，如天国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菩萨。
“可惜摩诃固然偷来了达摩的金身，却毕竟不如达摩，他境地滑落，苦修数十年，最后也不过只是阳神之境。”
“幸亏摩诃临死之前，终究放下了执念，才有了最后那四句，梵音九十载，痴梦作无边。目前孑然去，婆娑数三千。”
三乐双手合十，悄悄一叹。
李道玄点点头，同时转念一想。
三乐叹道：“摩诃固然占有了达摩的金身，但对他而言却并不欢愉，因为他日日夜夜都能听到某种梵音，那是达摩的执念，为了化解执念，他才想完成达摩的遗言前去西方灵山寻觅三藏真经，但跋涉二十年，都未曾寻到踪迹。”
“恰是，它偶遇的江上僧，便是达摩，至于所谓的菩提缘，指的是，达摩身后留下的不坏金身。”
太真俄然笑道：“怪不得这世上有只履西归的典故，看来当年宋云看到的达摩，并非是真正的达摩，而是已被毒蛇附身的摩诃。”
现在看来，怕是因为达摩终究死在了毒蛇口中，是以他的金身尸体，才会留上马脚，被毒蛇所克，可谓是一饮一啄，皆是天数。
李道玄灵光一闪，他俄然想到了甚么，惊声道：“莫非摩诃的金身，就是当年达摩的尸体？”
因为摩诃底子就是李代桃僵，盗取了达摩毕生苦修的服从！
三乐的目光非常庞大，叹道：“这就要提到摩诃遗诗中的第二句了。”
“是以他才被称为邪佛，行事不择手腕，已然堕入魔道。”
“再厥后，他完整落空了自我，堕入了达摩的执念当中，他发下大弘愿，即便找不到三藏真经，也要将佛法弘扬于天下。”
怪不得像达摩如许的高僧，竟然会死于毒蛇之口，本来真正的凶手，是摩罗。
贰心中有些唏嘘，摩诃这平生既荣幸又不幸，荣幸在他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一名佛门大能的金身和大部分修为，轻松踏入了阳神境，成为天下稀有的强者。
菩提达摩乃是中原禅宗之祖，还修成了金身，法力之高，恐怕已在阳神境之上，踏入了仙神之境，即便如此，竟还栽在了摩罗手中，可见对方确切深不成测。
“当时我就很迷惑，几十种剧毒都何如不了的达摩神僧，为何会惊骇一只毒蛇？现在看来，统统就都解释得通了。”
比如为甚么摩诃的金刚法相会生有两面，一面慈悲如佛，一面险恶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