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晚间贾赦返来,邢夫人见他来了,忙站了起来,令丫环伏侍着换了衣服,笑问道:“老爷克日辛苦?”贾赦笑道:“不过是同那起子人见见,辛苦甚么。倒是你每日在家中事件庞大,却也受累。”邢夫人知贾赦同本身情分原也淡薄,现在蓦地提及这话来,定是有事情要说,是以只不出声,且听他今后之言语;果见贾赦本身想了一回,乃同邢夫人道:“老太太房里有个丫头叫鸳鸯的,你平日见么?”邢夫人闻得这话,约已猜中了几分,便点头道:“可不见的?老太太爱得和宝贝一样,极是聪明聪明的一个孩子。那日老太太还说,比二丫头几个原强呢。”

现在荣宁两府各处皆知贾政要带了家眷往任上去之事。邢夫人闻得这话,心下却一忧一喜:喜的是王夫人不在,竟不必防备他的,今后倒可松快好些;忧的是这家中现在账目庞杂,王夫人现在一走,天然统统事情皆落到大房头上,今后万一出事,不好辩白,虽本身常日不管,却也不肯将凤姐儿同贾琏两个赔在里头,故而苦思有何战略。待要同贾赦筹议,又知他平日脾气:于这酒色之上最为精通,一旦要拿个端庄主张,却只好干瞪眼罢了。只是此事若要为将起来,必定要同他说一声儿的;只得想着待他返来先提上一提,察其情意,届时再作决计。

邢夫人听他说完,笑问道:“你同老爷说了未曾?”贾琏道:“还未曾,因母亲叫我,就先往这里来了。”邢夫人想了一回,笑道:“这便好说了。你只同老爷讲他那扇子平常,虽是旧物,却不值几个钱;老爷闻得这话,天然丢开了。听你所说,此人公然是个白痴,认定之事那边改移得了;若强买了来,我们家大业大的,教人说出去,现成绩是个‘仗势欺人’,你又是个仕进的,莫非好听不成?”贾琏闻言豁然开畅,笑道:“多谢母亲。我原是一时胡涂了,竟忘了这体例。”

且说邢夫人几句偶然之语,却救了鸳鸯的毕生,并免了石白痴的杀身之祸,乃是胜造七级浮图之举;凡人虽不知其间关窍,然天理昭彰,天然将此功果归于邢夫人头上。今后见其逢凶化吉,罹难成祥,却不想竟从这些事上来,此时不见;只说贾琏深感邢夫人之德,又想起他所授之事,乃公开教亲信查访,不在话下。

邢夫人道:“这孝道也不成过分了。目睹着老爷胡涂,莫非我们也跟着胡涂起来?你若奉告他,他天然抓心挠肝地想着,需求逼着你去弄来与他。若弄不来,少不得派一通不是,又要教别人去作法。那起子人多故意狠手辣的,定然不像你这般同他筹议,少不得巧取豪夺;我们说句不好听的话罢:若闹出性命来,我们可如那边?”贾琏闻言更是悚然,道:“那边就如此了。”邢夫人正色道:“不成不防。凡事若离了我们的眼,就不是我们所能为的了。”

邢夫人闻言,便知不当,又不好直接采纳,乃觑着贾赦神采道:“鸳鸯这丫头是老太太跟前第一得用的人儿,只怕老太太一定肯呢。”贾赦嘲笑道:“我也是半辈子的人了,莫非要这们个丫头做房里人也不得?况我也不是就瞧中他色彩。那丫头生得也不过中上,然老太太那些私房,那一件不是过了他的手的?我冷眼瞧着,将来老太太必是要赏他与宝玉去做姨娘的。到当时候那些东西,我们可去那边寻摸!如果之前我也罢了,现在琏儿得了儿子,莫非我不为本身孙子想不成!刚好现在二房要往外去,待他们走了,可趁秘密了这丫头来;若将他娶了来,天然由我们摆布,届时东西都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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