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门口,紫鹃雪雁两个扶着黛玉下了车,入得院里,家中一干人早已闻了动静在那边候着了,便都上前施礼笑道:“大爷同女人来了,快请出去歇歇。”黛玉一眼瞧见了明箫浅笙两个,忙笑道:“二位姐姐甚么时候来的?我竟不晓得,哥哥也瞒着我。”他两个本是当日在贾敏身边伏侍的一等大丫头,原比其别人有些面子,瑧玉同黛玉平日都称姐姐的,只是自他兄妹进京以来,一向未曾见面。现在见瑧玉身量抽长很多,已是少年风韵,黛玉亦出落得更加飘逸,不觉又悲又喜,不免又想起贾敏来,却恐招黛玉悲伤不敢提得,只将些家常话儿说来。明箫便笑道:“女人可别错怪了大爷,我们原是昨日方到的。耐久未见,女人更加比小时候生得斑斓了。”紫鹃雪雁两个忙也上前见过,一时他兄妹两个进了堂屋,各自归坐,明箫浅笙领着家人重又拜见了二人,又将票据呈了畴昔,令人开了库房门,黛玉自去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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瑧玉自同几个家人往院中看了一番,见皆同本身分付的一丝无差,方往屋里来。及至入了堂屋,见黛玉不在,只要紫鹃端了一杯茶来,便问道:“女人那边去了?”紫鹃抿嘴而笑道:“女人领着人去给大爷清算屋子了,说是恐我们不知大爷情意,总要亲身掌了眼才好。”瑧玉闻言倒笑了,因想:“宿世之时,最知我心机之人莫过于十三了。盖因我二人原是一父所出的兄弟,幼时又同起同坐,故而靠近异于凡人;现在这mm虽与我既非同父,亦非同母,然靠近之处,却不逊于当日十三同我。”一行想着,不免又暗自担忧道:“这一世十三托生薛氏后辈,同我并无一丝一毫干系,若他还是如宿世般痴心,不免到时被我连累;黛丫头亦是个痴的,现在见他对宝玉全无在乎,反倒内心眼里只要一个我;他日若知本相,不知又是个甚么风景。”是以心下一忧一喜,面上却不表,乃起家笑道:“我待要往那边看看,你们女人将我那房里清算成甚么风景了?”紫鹃忙笑拦道:“大爷不知,女人教我在这里守着,不教大爷就去呢。待清算好了,天然令人来请的。”瑧玉闻言又笑,道:“好丫头,都是女人平日惯得你们如此大胆,现在连我也拦起来。”紫鹃忙笑着请罪,又道:“原不是我们敢大胆,恰是知大爷女人平日宽待,又奉了女人的令,不敢不听呢。”

正在说着,只见雪雁走来,笑道:“女人请大爷去呢,说是书房同卧房皆已清算得了,教大爷来看看可合情意;若那边分歧式好改的。”瑧玉闻言,便同他往那边来。先至书房,只见侧边书架子上已是磊了满满的书,窗下摆着一张大黄花梨翘头案,案头摆着一个小小石头盆景同本身素平常读的几卷书,设着笔砚。瑧玉因将那砚拿起来看了一看,笑道:“这不是当日父亲给他的?一向收着未曾用,现在放到这里来了。”又见窗屉子上新糊了雨过天青色罗纱,一侧紫檀架子上设着一个兽耳弦纹瓶;西面墙上一幅山川画,又有一副春联,写道是:

却说这明箫浅笙二人,本是京中人氏,原是林海就任之日带了去扬州的。贾敏殁了以后,瑧玉问他二人情意,皆感林家之恩不肯就去,然因瑧玉兄妹两个自有幼时随身的丫环,恐带了太多人来不当稳便,故当日并未曾同他兄妹一道上京来,暂留于扬州府中。现在却因瑧玉意欲搬出去住,恐家中无人得用,故往扬州去信,接了明箫浅笙同当日得用的几个故乡人上京来,昨日抵得京中,就往府中住了。一时黛玉将诸般物事查验结束,便命家人将那几件日前择定的安排拿将出来,自往瑧玉房中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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