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这一喜非同小可,连说了几个好字,忙向凤姐儿道:“我们往那边去,好将这事儿说与老太太听的。——老爷那边去报了未曾?”丫环道:“门上已是有人去了。”邢夫人道:“快些使了人去叫琏儿,若他现在没甚么事,教他快往家里来。”娘儿两个喜气洋洋,往房里换了衣裳,邢夫人又嘱了亲信丫环几句,便同凤姐儿往贾母院子去了。

邢夫人叹道:“你二人是亲生的兄妹两个,便是如此,也少不得‘拉大旗作皋比’,休教他小瞧了去;况我们同林薛两家平日也有些友情,纵他不顾忌我们,莫非不顾忌他们的?”贾琏闻言茅塞顿开,笑道:“这话是了。到底是母亲深谋远虑,当日便教我同他两个交友;公然现在得益。现在我且先教人探听了去;若赵大郎那厢有甚么心机,立时来报与母亲晓得,我们再作计算。”

等了半晌,家人返来,将票据交还黛玉;黛玉展开看时,见上面并无涂画,惟开端留白处多了两行字,写道是:“不必添减,就如许很好。”又有一行是:“mm现在更加无能了。”

不觉乡试已完。那日正至放榜之期,贾府大房中一干人惦记取佳言究竟中了也不,是以早早便命家人往那放榜之处候着。凤姐儿料知家人必是要先往邢夫人这边来报的,乃引了贾若往邢夫人这边来。邢夫人一见他娘儿,笑道:“我们二奶奶好长的腿。这报信的尚未曾来,你这听信的先就到了。”

谁知那日贾政又有手札返来,道是克日恰逢远洋一带海啸,又遭踏了几处生民。今上闻得,便教贾政一起检察施助返来,如此算去,至冬底方能回京。贾母闻言不免愁闷,更兼大失所望;只是既为圣旨,不成多说甚么,便见面上有些郁郁。又委偏言了几句,便推困乏,教世人都散了。

诸位见了:邢夫人虽有些见地,却毕竟囿于内宅,不得展开手脚。这荣府当中现在又无顶用之男丁,可不日日式微下来么?只是邢夫人抚养贾琏等人经心极力,又一心为迎春筹算,天然有一分功德在内;天理昭彰,天然教他有些成果。只是邢夫人本身此时并不晓得,是以整整考虑了一夜,何如无果;又恐其别人瞧出异状,待得天亮时分起家,乃强打精力,梳洗了往外去,不在话下。

且不说贾府中如何欢乐。瑧玉那厢闻得佳言落第,乃向薛蜨笑道:“公然如此。此人昔日藏锋不露,现在一朝展羽,倒教人惊奇。想来此人定然有些意义。”一面便教人往家中传信;黛玉闻得来人如此说了,料知瑧玉克日繁忙,一定有闲摒挡此事,便自去领着人办理礼品,心下暗自掂掇道:“哥哥昔日也曾提起过此人,觑着他的口气,倒有些看重他似的;况他是二姐姐的夫君,大舅母当日对我也加些照拂,少不得这礼要多增些才是。”一面想着,便将礼单拟了一份,向张嬷嬷道:“嬷嬷且请看看,另有甚么不当之处未曾。”张嬷嬷谦逊两句,便接过来看了一回,笑道:“郡君所虑甚周,如许就很好。”黛玉闻言才放心下来,又教人将礼单送与瑧玉去看。

黛玉看罢前面,倒还罢了;及至看到前面,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哥哥现在也顽起小孩子把戏来。”一面折了票据,想了一想,夹至本身克日看的一本书中,又另钞缮了一份教人抄去;因又分付雪浪同紫鹃两个看着打叠礼品,教人送去不提。

凤姐儿见夏喜去了,向邢夫人笑道:“幸得太太疼我。若教别个看着,又该笑话我来要嘴吃了。”邢夫人笑道:“罢,罢,你这莫非还是头一遭不成?也是为娘的人了,还这们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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