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商讨,题目不成过于新巧,限韵不成太险。湘云发起作菊花诗,宝钗附和,发起诗题可用一个实字、一个虚字。二人商讨一番,就记下来,挨次为“忆菊”、“访菊”、“种菊”、“对菊”、“供菊”、“咏菊”、“画菊”、“问菊”、“簪菊”、“菊影”、“菊梦”、“残菊”,共十二个。

宝玉来到秋爽斋,钗、黛、迎、惜都到了。大师谈笑一会儿,李纨也来了,自告奋勇要掌坛。黛玉发起,既起诗社,大师都是诗翁,不要再称“叔嫂姐妹”,都起个别号才雅。李纨就自称“稻香老农”,探春自称“秋爽居士”。宝玉以为居士累坠,不如指芭蕉梧桐起号好。探春就改称“蕉下客”。黛玉讽刺说是“蕉叶覆鹿”,要炖探春的肉吃。探春就抨击她,说她住的是潇湘馆,到处是竹,她又爱哭,那竹子也会泪痕斑斑,变成湘妃竹,今后都叫她“潇湘妃子”就行。李纨为宝钗起号“蘅芜君”,世人都鼓掌称妙。宝玉也让大师给他起一个。宝钗打趣叫他“无事忙”,李纨让他仍旧叫“绛洞花主”,宝玉说那是小时候的事。宝钗让他干脆叫“繁华闲人”最合适,宝玉只好让她们胡叫。随后宝钗就为迎春起号“菱洲”,惜春叫“藕榭”。

李纨说:“我春秋大,你们都得听我的。我们七小我一个社,我和二女人、四女人都不会作诗,得让我们。”探春抗议她不叫号,再不叫就要罚。李纨发起,今后在她那边集会,请菱洲、藕榭为副社长,一名出题限韵,一名誊写监场,遇见轻易的题目她们也作。接着世人又筹议一月集会一两次,风雨无阻,有愿插手的就接管。探春明天就要作,让李纨出题,菱洲限韵,藕榭监场。李纨说:“我过来时,见婆子们抬进两盆白海棠,就以白海棠为题。”迎春说:“不必一人限韵,还是拈阄公道。”就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诗集,顺手一掀,是一首七言律诗,又向一个小丫头说:“你随口说一个字。”小丫头正倚门站着,就说:“门。”迎春命取过韵牌匣子,抽出“十三元”一屉,让小丫头随便取四块,别离是“盆”“魂”“痕”“昏”四字。迎春就让大师每人作一首七言律诗,用这四字为韵。

世人谈笑吃喝了一阵,大师散了。袭人请平儿到屋里坐一会儿,吃盅茶。平儿怕凤姐儿有事,急着归去,袭人问:“这个月的月钱如何还没发?”平儿悄声奉告她,月钱银子二奶奶早领来了,全去放了高利贷,等收回利钱才发呢!袭人抱怨凤姐儿未免太狠了。平儿说袭人缺钱花可到她那儿拿,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平儿回到家,凤姐儿不在家,那位打秋风的刘姥姥领着板儿又来了,周瑞家的正陪着她说话。

不一会儿,探春、宝钗、宝玉、黛玉接踵交稿。李纨看后,批评:“如果风骚新奇,当推潇湘;若论含蓄浑厚,终让衡芜。怡红公子压尾。”宝玉说评得公道。李纨宣布,今后每月初2、十六开社。探春发起,明天作的海棠诗,就叫个“海棠诗社”。

次日,宝玉闲来无事,想起小旦龄官唱得好,想叫她唱一套《袅晴丝》听。来到梨香院,见龄官病在床上。不一时,贾蔷来了,与龄官各式缠绵,他才想起那天蔷薇架下画“蔷”字的女孩子来,自叹各有各的姻缘。他痴痴地回到怡红院,见黛玉正和袭人说话,长叹一声,说:“难怪老爷说我‘管窥蠡测’。昨夜说你们的眼泪单葬我,这就错了。从而后,只是大家得大家的眼泪罢了。”袭人见提这事,说:“你可真有些疯了。”宝玉冷静无言,悟出人生情缘各有分定,悄悄感慨,不知谁将来挥泪葬我。黛玉知他又从那里着了魔来,就岔开话题:“明儿是薛阿姨的生日,舅母叫我问问你去不去。”宝玉说:“连大老爷的生日我都没去,这回不去,阿姨一定恼我。”袭人说:“这不像话,她比不得大老爷,住得又近,你早上起来去磕个头,吃盅茶就返来。”黛玉笑着说:“就是看在人家赶蚊子的分上,也该去。”宝玉不解,袭人就把明天中午的事说了。宝玉说:“真不该轻渎了她。明天必去!”湘云打扮整齐出去了,说是家里来人接她。宝、黛想让座,她家人又跟着,只得送她出来。宝钗也赶来了,四人更难分难舍。来到二门前,湘云悄声叮咛宝玉:“就是老太太想不起我来,你经常提起我,她会派人接我。”宝玉点头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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