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还没好,又风传宫里病了一个娘娘。贾府恐怕是元春,接连派人刺探。到了晌午,来个寺人,说是娘娘不佳,皇上让四位女亲人进宫看望,男亲人在门外问安。次日拂晓,贾母带了邢、王二夫人和凤姐儿坐轿前去,男人自“文”字辈到“草”字辈各坐车骑马前去。到宫门前,爷儿们留下,递上问安抄本,女眷们进了宫,那套烦琐的礼节不再细说。元春问了大家好,又问宝玉如何。因她未进宫前,宝玉一向跟着她,名为姐弟,情同母子,以是她最体贴宝玉。贾母就说宝玉已能做文章了。元春流着泪说:“父母兄弟,反不如小户人家能常常靠近。”又说几句,外宫设席,接待女眷。

宝玉早晨返来,麝月呈上贾芸的帖儿。他一看,说:“这孩子如何又不认我为父亲了?”袭人问:“如何?”宝玉说:“他送白海棠称我为父亲大人,本日又写成叔父大人了。”袭人说他不害臊,认个比他还大的儿子;又说贾芸不是好货,看人老是鬼头鬼脑的。宝玉看了帖儿,笑一会儿,皱一会儿眉,又摇点头。袭人问他写了甚么,他也不答,把帖儿撕了,骂贾芸混账。随后又怔怔地坐着,忽儿又掉下泪来。麝月见他又发楞,骂了贾芸一阵,忍不住也哭起来。袭人用心逗她拌嘴,才把宝玉逗笑。

这天,是北静郡王的生日,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宝玉去拜寿。水溶独留下宝玉,让贾赦等与众来宾赴席。水溶先问了宝玉的功课,又提及吴巡抚来京,向天子保本,说是贾政在学台任上秉公办事,克日贾政能够会荣升。宝玉道了谢,水溶单给宝玉备了酒菜。临告别时,水溶又送他一块仿造的玉。回到家,宝玉向贾政说了水溶流露的动静,贾政自是欢畅,让宝玉到贾母处去。宝玉把那块仿造的玉让贾母看了,贾母叮咛他别跟真的弄混了。宝玉说两块玉的成色相差很远,不会弄混。他那块前天夜里还放红光呢!贾母说他胡说,凤姐儿说他喜信策动了。他问甚么喜信,贾母让他归去歇着,别再说呆话了。

几天后,元春病愈,合府欢乐。贾母想起元春体贴宝玉,让贾政操心给他说个媳妇,非论贫富,只要女孩子长得好、性子好就行。贾政嫌宝玉不正干,怕误了人家女孩子。贾母就说他当年比宝玉还调皮几倍,一娶媳妇不就收了心。把邢、王夫人都逗笑了。贾政回房,跟王夫人筹议了,要先考考宝玉学得如何,再定给他说亲的事,派人传宝玉晚餐后过来。宝玉头上如同打个炸雷,泡了碗饭,仓促吃了,赶到贾政的书房,贾政问他功课如何,他说已做了三篇文章。贾政要看,宝玉派茗烟到书院拿来窗讲义子。贾政翻看了,虽不非常中意,却也说得畴昔,又看了代儒的批语及编削处,以为较得当。贾政当场出题,让宝玉做,要出新意,不准与前人近似。宝玉正搜刮枯肠,忽听内里说:“姨太太来了,二奶奶叫预备饭呢!”宝玉多日未见宝钗,不由心如火燎,壮着胆量说已有了,就口述一遍。贾政点点头,又交代了作文的重视事项,让他走了。

次日,宝玉临走,叮咛麝月,贾芸再来,不准在这里闹。宝玉刚回身,贾芸就慌镇静张地赶来,请了安,说:“叔叔大喜了!”宝玉说:“你搅个甚么?”贾芸说:“叔叔不信,本身瞧去,人都到大门口了。”宝玉正急,只听大门外一片吵嚷,有人怒斥:“这是甚么处所,你们来混闹?”人们乱嚷:“谁叫老爷升了官,别人请我们吵我们还不去呢!”宝玉才知应了水溶的话,街上的闲人来吵喜。贾芸说:“叔叔的婚事再成了,是两件丧事呢!”宝玉啐他一口,不准他胡说,赶快来到书院。代儒已知贾政升了工部郎中,放他一天假。他刚到二门,李贵迎出来,接他快归去,说是还要唱戏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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