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把刘姥姥拉到一边,怕她累着凤姐儿,又问她凤姐儿病情如何,她说看模样是不可了。贾琏返来,也不睬凤姐儿,找平儿要了钥匙,翻箱倒柜地搜索值钱的东西,以填贾丁忧事的饥荒。凤姐儿一急,两手乱抓。刘姥姥仓猝赶来,念了会儿佛,凤姐儿温馨些。王夫人闻讯赶来,见她温馨些,稍放下心,与刘姥姥问了好,说了会儿话,就走了。刘姥姥要给凤姐儿许愿,就要告别,凤姐儿把巧姐儿托给她,让青儿留下来玩几天,她就仓促走了。

在外宅守夜的贾芸、林之孝赶到内宅,见贾母的房门大开,几个箱柜被盗一空,怒骂在内宅守夜的女人。二人再四周巡查一遍,各处都没丢东西。来到惜春处,惜春被吓昏畴昔,方才救醒。众家人说:“幸亏包大爷上房,打倒一个。”二人提灯看那死尸,仿佛是周瑞的干儿子何三。林之孝忙派人报案,营官来到,验看了现场,世人说:“来的不是贼,是强盗。”营官怕担任务,只说是贼,如果强盗,能打不过姓包的?快报失单。贾芸回到上房,凤姐儿已抱病过来,因鸳鸯已死,谁也不知少了甚么东西。世人都说:“偷这么多东西,时候不小,上夜的做甚么去了?打死的是周瑞的干儿子,必是里应外合。”凤姐儿大怒,命把统统上夜的婆子捆了,交营官鞠问。

凤姐儿只要眼一闭,就见尤二姐,说她构造算尽,反把贾琏的出息算丢了。她想起二姐已死,蓦地惊醒,知是冤魂索命,只求速死。这时,小丫头来报,说是刘姥姥来了。凤姐儿让平儿去接,却又见一男一女走出去,就要上炕,她忙呵叱,却又不见人,想起是贾瑞求欢,鲍二家的私通。刘姥姥带着外孙女青儿出去,请了安。凤姐儿一阵悲伤,说:“姥姥如何这时才来?你外孙女儿也这么大了。”刘姥姥自责胡涂,没早来看姑奶奶,又说她的病是撞上了甚么。平儿从前面扯她,她不言语了。凤姐儿就说赵姨娘中邪死了。说罢,为巧姐儿的运气痛哭。巧姐儿赶来,向刘姥姥问了好。凤姐儿让刘姥姥带巧姐儿到乡间去,刘姥姥说:“我们哪有东西叫她玩、吃?不是坑我吗?我们那儿也有大财主,虽比不上府里繁华,在我们眼里也是天上神仙了。我给女人做个媒吧!”凤姐儿说:“我情愿。”巧姐儿听这话不好,便去和青儿说话,一会儿就熟了。刘姥姥又说,她家托了贾府的福,买了地,打了井,日子越来越好过。她早想来,因满地庄稼,来不了,明天传闻老太太殁了,她吓得连豆子都拿不住了,百口人都坐在地里大哭一场,今儿一早她就赶来了。

这天夜里,凤姐儿大呼大嚷,要车要船,说是要回金陵。贾琏晓得不妙,忙找人用纸糊车船。宝玉佳耦赶去,路上宝钗说:“正应了签上的话。”宝玉说:“我做的阿谁梦里,仿佛也提到这些,却记不清了。要能做梦再去一回,我就能未卜先知了。”到了东跨所,凤姐儿已咽气停床,宝钗到床前大放悲声,宝玉拉住贾琏放声痛哭。平儿忙劝开,贾琏叫来赖大,叮咛他俭仆办理,又回明贾政,派人去请大舅子王仁。王仁来到,见丧事到处对于着办,心中不快,抱怨贾琏不为他mm办风景些。贾琏知他混账,不理睬他,他就挑拨巧姐儿闹她父亲。巧姐儿说客岁抄了家,哪儿另有钱?王仁就骂她要留着钱做嫁奁。平儿过来劝他不要如此跟小女孩儿说话,他就骂平儿巴不得二奶奶死,想当正房。巧姐儿见她舅如此作为,就瞧不起他,他也对巧姐儿挟恨在心。贾琏到处抓挠不到钱,正在焦急,再加上有个混账大舅子胡搅乱缠,更没法可想。平儿取出本身的金饰与多年积累的梯己银子,给了贾琏办丧事,贾琏更佩服平儿的为人。秋桐气不忿,抱怨平儿压了她一头,使贾琏对她渐生腻烦,拿她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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