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人归聘人,端庄公事普通儿也得办不是?”
贾琮道:“晚生方才的话陆店主没闻声?要不要反复一遍?”
另一个说:“我们预备临时安息几日,到了苏大人拍卖朱紫街谢家铺子的时候去拍下那边的铺子。”
陆老头急了:“昨儿你们来查封的差爷不是说, 只数日便好么?”
门子怔了怔,摸后脑勺道:“大蜜斯说甚么呢?小人竟听不明白。”
“方才在衙门办文书时,有个师爷奉告我们的。”
苏澄浅笑回身摆了摆手:“不谢。土根大伯是个好人,我有第六感!”遂一蹦一跳走了。门子靠在门上闭目养神。
再一个道:“只盼着竞拍的人未几。”
陆店主眼神动了动:“火炮?”
苏澄正色道:“土根大伯,我师叔和师婶娘都是人间少见的聪明人。他们眼下临时还没想明白,是我先想明白了、没奉告他们。但是他们迟早会想明白的。”
那三位笑呵呵拱手。一个说:“多年来承蒙陆店主照看了。”
有一个道:“陈店主不来啦?”
陆老头忙问:“甚么竞拍?”
陆老头心下洞明:昨日人家查封自家时说的“过几日”还不定猴年马月呢,说不定三年五载、也说不得寻出自家点子不是来渐渐查,何况自家本来做的便不是端庄买卖。他不由咬牙暗想:衙门如有人来长丰楼查账,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陆老头眼神闪了闪:“如此说了,各位的文书办好了?”
门子“哎呦”一声:“大蜜斯!可吃晚餐了未曾?”
门子啼笑皆非:“我能是甚么人物儿。如果人物儿,岂能做门子?”
苏澄摇点头道:“我晓得你是。”
陆老头一瞧, 恰是前日打斗时来搅局的苏大人那师弟,忙拱手道:“不知这位先生贵姓?”
门子笑道:“大蜜斯但是平话瞧多了?”
这日傍晚,知府衙门那门子仍然早早吃了晚餐、坐在门口打盹儿。苏澄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笑同他招手:“土根大伯~~”
陆老爷跌足:“你们如何竟不讲事理的?”
这日早晨,二更天时分,有两只鸽子从长丰楼顶楼窗户飞了出去,齐齐飞往北方。才飞过三个屋顶,两支暗箭“嗖嗖”飞了起来,齐齐射穿了两只鸽子。鸽子栽了下来。夜色中,长丰楼八方皆埋伏着弓箭手。非论鸽子往哪儿飞,都逃不脱一箭穿心的命。
陆店主嘲笑道:“你们手里有权势罢了。”
“对。”
“免贵姓贾。”贾琮笑眯眯道,“我有几句良言相劝,听不听在你。陆店主,你如何待这个天下、这个天下就如何待你。出来混都是要还的。识时务者为豪杰。豪杰不吃面前亏,打不过就跑。”乃拱了拱手,回身走了。陆老头立着细嚼这几句话,如有所思。
三人拱手:“同喜同喜!廖掌柜这么快就来啦~~”
“喂喂!如何能够一样!”贾琮抖着眉毛喊道,“谢鲸在朱紫街开的那些铺子你不晓得么?苏大人可不会欺行霸市、以次充好!反正苏大人对良民而言必定是个好官。只是对你们长丰楼么――你本不端方,他天然也不会以端方待你。”乃摆手道,“我不怕奉告你,你们长丰楼上的封条是永久不会再揭开了。你若敢擅自揭开,就别怪我师兄推火炮出来。”
廖掌柜道:“她忙的紧,铺子都丢给我了。”乃愁眉道,“我何尝会做买卖。”
她走了几步,便听门子在背面哑声道:“多谢大蜜斯。”
这些年来让谢鲸阿谁雏龙斋憋出满腔痛恨的读书人极多,布告一贴出来便有很多人排着队求见、愿为苏大人效犬马之劳。又有很多被谢家逼得关门的铺子掌柜帐房传闻要清查他们家,也欢天喜地来瞧热烈, 顺带情愿帮着查谢家的账、不得银子都情愿干。这会子衙门口比菜市场还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