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皱眉，半晌道：“我关掉教坊司，便是猜那边头绝少不了别国和游击队的细作。那些女人皆是官宦亲眷，聪明者极多。且都是无辜遭到连累者，怨气必重。又能打仗我国官员，不知多少谍报从酒杯里枕头旁飞走了。现在看来，各家的下人当中也必很多。”
“嗯？”世子正与一伙同窗幕僚议事呢，头也不抬道，“甚么端倪？”
世子想了想道：“贾琮觉得，这一百来年将是科技高速生长期间，最需求人才。主子当中天赋高的很多，不成华侈。不过我感觉另有别的原因。”阮大爷点点头。世子又问那小丫头，倒是昨日下午已没了。现在阮三女人如惊弓之鸟哪儿也不敢去，院中设了十几名保护跟着。
世子站了起来：“走，上你们家瞧瞧。”
世子挑起眉头：“一半是何意？”
再一个道：“我不缺钱。”
“哪位小爷。”
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涨了几次价啊？”
“正在家中。”
世人面面相觑。一个道：“我不会画画。”
正说着，薛笺取来了。世子拿起来瞧了瞧，馆阁体，方刚正正。阮二爷见来了个他妹子屋里的大丫环，随口问道：“那丫头弄坏了甚么画儿？”
明顺道：“今儿未曾出去，只扶着媳妇在屋子里走了走。”
正说着，有个仆妇出去悄声回到：“二位爷，童娘子说既是我们家来了男客，她就先归去了。”
大丫环哭丧着脸道：“殿下别问了，我们女人不会说的。她若说了，旁的蜜斯就买不到了，到时候少不得责备她。”
世子苦笑道：“从薛笺隐喻薛定谔我便起了狐疑。本想着，凡是我们蜀国治世腐败、百姓有出息无委曲，游击队就失了市场。现在看来是不能了。此事明摆着。主子打死个主子，游击队要主子偿命。依着蜀国的律法主子不是人，而联邦诸都城已拔除仆从制了。游击队遵循的是联邦律法。我即使是世子，也不能让蜀国官府替主子主持公道。这是在逼着我们废奴。”
那小子游移半晌，低声嘀咕了一句。世子让他大声些。他果然大声道：“我把画像拿畴昔，两个班头齐声道，便是前些日子来告状的那位小爷。”
明顺正在照看老婆，传闻哥哥引着很多人返来，便出来相见。明端冲着他使了个眼色：“顺儿，你今儿可出去了？”
次日，《成都周报》出了特别刊，头版头条大略说了说阮三女人收到薛笺一事，以后登了世子所写的一小段笔墨。她道：前人云，不知者不罪。阮三女人将将十四岁。无知幼女心智未全，并不知打了人二十板子关两日会如何，只当是种小惩戒，绝非用心害人道命。且眼下之律法答应主子随便措置主子，阮三女人并未违法，也没人奉告她打死主子是不对的。倘若事前有人奉告她不得伤奴秀士命，她必定不会那么做。故此游击队此举为“过后法”，即按照已产生之事点窜法则，再以新点窜的法则来判前事，于法学上最弊端不过。
阮二爷道：“世子，这个游击队真真非剿除不成了。”
阮家兄弟互视了一眼。阮大爷道：“岑叔提过数回废奴，何如朝议实在过不了。”
大丫环低头道：“是我们女人买来的，十五两银子呢。”
未几时画儿取来，世人一瞧，顷刻全都面色难堪。本觉得那丫环必是弄坏了甚么前人名作，谁知竟是副工笔小像。虽已撕成两半，拼合起来一眼可看出画的是世子，惟妙惟肖非常类似。
世子叹道：“委实是方雄余孽，人家就不能找背景么？若没有今儿这桩事我还只是思疑，事到现在已能够笃定了：联邦在背面帮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