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一时让他说愣了。林海思忖道：“环儿说的有理。反正大皇子必不得好。”
邢夫人道：“那难道入不了贾氏的族谱？”
龚三亦皱眉道：“李国培是一员斗将，阵前刁悍，只是没多大领兵之才，曾救过老贤人的驾，极得老东西信赖。他虽官位低些，实则这些年他皆与两任南安郡王在一处呆着。二位南安王爷皆非斗将。他明面上是王爷部属，实则行监督之事。暮年脾气莽撞、为人贪婪，吃过几次亏后学乖了很多。我瞧着大皇子没胆色拉拢他――河北离京中太近，慢说他没阿谁胆量，早些年贤人本身都没阿谁胆量。恐怕大皇子这回是被人冤枉的。”
苏铮正跳脚的嘀嘀咕咕，葛樵只做没闻声、反正不让他走，林海在旁捧着茶盅子看笑话。贾环忙将刘霭云的话赶着说了一回，劝到：“阿谁李国培想来并非大皇子的人，只约莫也不是忠臣罢了。”
一旁的小丫环小鹊儿承诺一声走了。
贾环道：“这不是好话，是实话。琮儿不爱旁人说他的好话与好话，只爱我们说实话。翻转头来讲，太太也并不是他甚么人，他记不住。”
邢夫人自嘲道：“来日我老了，琏二爷琮三爷天然是希冀不上的？我这个嫡母他们何曾放在眼里过。”
刘霭云道：“我是个伶人，故此比旁人愈发能瞧出可有人在唱戏。方才说的那些，非论趾高气昂还是瞧二皇子的杀意，都在唱戏。只是唱的不甚好、哄不过我的眼去罢了。却不知能哄过多少眼睛去。”
“依着我一个伶人来看，他畴前至后都在演戏。”
贾环不过随口一言，听在邢夫人耳中便当作是他应下了，连连点头：“毕竟你是个好的。”又叹道，“这府里没人将我放在心上，唯有他们是我自家兄弟侄女儿，尚能希冀一些。”
贾环眼神一亮：“那寺人之主会不会是大皇子的娘？”
邢夫人瞧了瞧他：“你与琮哥儿那般交好，如何也提及他好话来？”
邢夫人忙说：“我晓得环哥儿忙要事去了，并无抱怨你之意，你可莫要多心。”
那头赵姨娘目睹贾环出了院门，立时撒腿跑去寻贾政，拉着他说了半日“环儿多么孝敬！在皇陵给老爷送饭的甚么刘大师本是环儿托他送的！旁人皆是沾了老爷的光才气吃上饭呢！”
贾环笑道：“哪有多少人捧他？畴前除了老祖宗院子里的也没见旁人捧他，左不过大伯离京后多了几个罢了。他们爱捧让他们捧去，我也不爱有人捧着。”
邢夫人又垂泪：“我何尝对他们不住了？”
贾环眨了眨眼：“大太太要的是有靠，要他入族谱做甚么？不过是养小我照顾你罢了。贾家的东西本来不与他相干，只出一份平常的月钱罢了。再说，他本身能有出息，那里用得着要旁人家的？”
赵姨娘忙转过身来：“环儿！你醒了？可饿了么？让厨房给你做些吃的来。”
贾环点头：“邢大叔来寻过我。”
一时回到荣国府，贾环只觉浑身都累、眼皮子一个劲儿下坠，连晚餐都没吃倒在炕上便睡了。赵姨娘心疼的紧，在旁守着一步不离。
贾环这才明白她本日之意，道：“这倒不至于，只是别人都去了南边了。”
贾环问道：“王大娘这会子过来可有事儿么？”
龚三亦哼了一声。
娘儿俩说些闲话，小鹊儿取了粥来，贾环喝了两碗，又命“与我备下点心，我返来吃”，便往邢夫人处去了。
贾环道：“我恐怕那皇陵当中朱紫过量、饭食不敷、饿着我们老爷，才托他唱了那么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