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点点头，又问：“这些推断我能奉告三姑姐姐多少？”
那歌姬也是青楼出身，丁明本是她一个相好的恩客。有个富商为了奉迎纨绔之父买了四个歌姬送去他们家，她便是此中之一。因为那家与秦三姑有买卖来往，丁明经常畴昔，二人遂重修旧好。好了两三年，便在琴娘身后不敷半年，她俄然冷了心机，遂与丁明断了交谊。可巧的是，纨绔死了半个月以后，那歌姬出错跌入井中淹死了。
贾敘泰然浅笑，略一点头。秦三姑虽在他手上输过一回，厥后又扳返来了，并司徒磐叮咛他们可寻神盾局买几个动静，遂也点了点头。
贾环使了个眼色：“有事，要紧。”
“乱花典故。”贾敘瞥了他一眼。
贾环皱了皱眉：“丁明呢？”
司徒磐道：“既是一群小贼能得了去，如何我们不能呢？”
冯紫英道：“他们与刘登喜做过买卖。刘登喜余部现在看来已树倒猢狲散，想是把守不如畴前周到了。”
“王爷将二殿下关去城外，偏丁明的另一主子尤不肯放过他。趁他这会子式微，送那教琴的女先生入苏府，恰好触怒你们兄弟。”秦三姑嫣然一笑，“他令人行刺琮儿，你小子必定气的了不得，三五个月不会息怒的。这个当口若再加上故意勾引苏大女人并怡红院的那条性命……”
罗泰娘苦笑道：“四年前就查过的，并无可疑之处。且再查一回罢。”
贾环道：“当时候不晓得甚么刘登喜，只猜你是贤王的人、纵不是贤王的人也是朝廷的人。他白叟家去江西办事、厥后晓得是刺探匪情，可巧你也去江西查账；另有林姑父回扬州，也是贤王替他雇了你当保镳。巧一次还罢了，哪有巧两次的。”
秦三姑掐指一算，九年前恰是刘登喜想让她回南安王府那一年，点点头：“我晓得了。”又问，“我在替刘登喜做事，你们甚么时候晓得的？”
秦三姑正在铺子里跟下头的人说事，李升丁明都在。瞧贾环绷着一张脸，又听他说找了很多铺子方找来这里，惊奇道：“何事这么焦急？”
另一头，贾环并未回府，撒马奔去小花枝巷，将罗泰娘新查出来的动静并“操琴之人乃司徒岧”奉告了贾敘。乃揉着后脑勺道：“这些事千头万绪的实在头疼。五叔，我想不过来，你帮着想吧。仿佛越扯越大了。”
贾环接着说：“幕后之人必与司徒岧有干系，晓得他在求好曲子。因那歌姬恰是个唱曲儿的，保不齐也向她刺探过。我们那琴娘当日新奏了流光飞舞一曲，歌姬听着极好，便荐给了幕后之人。幕后之人必在他们家藏着。那人灵机一动，杀琴娘夺曲子，再设法献给司徒岧，的确是偶然插柳柳成荫嘛。”
秦三姑思忖半晌道：“在苏府上风处弹曲子之人，前些日子冯紫英查到过。”
贾环吸了口气，攥拳咬牙道：“拿花楼的曲枪弹给澄儿听！他要不是燕王的儿子，我必弄死他！”
贾敘慢悠悠喝了半盏茶，道：“此事眉目并不算多。”
贾环便从怀中取出十几页纸来：“这是他们不知从那边偷来的。”一面递给秦三姑。
秦三姑笑摇了点头：“你们这几个小子。”又道，“另一半是何意？”
秦三姑晓得他性子懒惰、无端不转动，便将手边诸事仓促交代，引着他到了背面。贾环却摆手道：“寻个空旷之处。”秦三姑心中一动。二人旋即拉马出门，便在护城河岸上挑了个僻静地点。
世人遂各自脱手调查。因恐怕打草惊蛇，也不敢等闲鞠问谁。冯紫英先领着人将那纨绔开棺验尸，公然是被人下药毒死的；歌姬早已烧成了灰。只是在他家中查了半日并无成果，药方剂也早没了。偏医治他大夫被人请去行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