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兰想了想：“我也不知，反正瞧不上他。莫非姐姐盼着我给他做通房丫头？”
周小兰立时道：“太上皇才是主子，刘公公是我们下属，他二人一个无踪一个死了。若说太上皇本来成心立陈王为太子，毕竟还未立呢。保不齐终究没立他呢？鲁王还是嫡宗子呢，群臣之力也不小。先义忠亲王翻戏岁当了数十年太子，不也废了？”
周大梅又怔了半日，叹道：“实在不知你瞧不上陈王甚么。”
周小兰脆声道：“不如姐姐尝尝？你在拿陈王的性命打赌。”
马氏闻声传信的人已走了，方以手抚心口，眉间仍旧焦心。刘侗只当她忧心本身遭东洋土人巫蛊，不由抱了她道：“香珠，我晓得你一心念着我。”马氏抿了抿嘴，低眉一笑，眼角却排泄两滴泪来。
周小兰低头笑了笑，道：“我藏起来了。”过了半晌才说，“王爷要收我入房。”
周小兰笑道：“不会就好。”
“我晓得。”周小兰道，“我没怨他。哪家的公子哥儿不是如许？我只是不肯意再跟着他罢了。两回给他下毒皆是不得已而为之。”
“甚么？”
马氏仍旧焦急，又写道：“他的人旧年杀了极多东洋人，并劫夺了很多东洋城主富户。只怕东洋人早恨他入骨，只得不着门路动手，方拖至现在。妾身只觉此事古怪、内心不安生。求王爷万莫不放在心上，令人刺探明白的好。反正陈国小，探个事儿便宜。”
周大梅怔了半日，哀然摇了点头叹道：“实在没想到，你竟有背主的一日。”
周小兰苦笑道：“姐姐不是见地过西洋火.枪么？我可在枪林箭雨中护住王爷性命，火.枪、火炮、生铁雷，这些东西我倒是无可何如的。王爷与冯唐交兵虽一定会死，也一定能活。反正我半分掌控没有。”
周小兰从窗外掠了出去，行了个礼：“姐姐。”
次日一早，有个小叫花子来陈王府南角门，说是有封信捎给周保护。周大梅接了一瞧，公然是她妹子的笔迹。“姐姐猜对了，我没给陈王下甚么东洋毒.药，是我扯谈的。我晓得姐姐不敢跟我赌。即使猜出我在扯谈，你也不敢拿陈王的性命去赌。昨日小妹诚恳把话说得非常古怪、不似平常心机语气；姐姐恐怕我有难言之隐、不敢打草惊蛇，才放我走的。虽是小妹的不是，姐姐仍然中了我虚张阵容之计。旧年我在某处偷听来的一句话，写与姐姐看：野心如野草，有人管还罢了；凡是有一日没人管，便长起来没边。明朝大将马芳初为主子、后赵明帝石勒曾为主子，毕竟都留名青史。今小妹决意下南洋，来日或得成大器，来迎姐姐，可好？”
周大梅将那信几次瞧了半日，低声叹道：“不好。”
周大梅定定的瞧着她，足足瞧了半盏茶的工夫，终究说：“你走吧。”
周大梅挥手道：“我晓得你没给陈王下毒，走吧走吧，再不走我忏悔了。”
周大梅皱眉道：“听闻你在琼州失落了，如何回事？”
周大梅嘲笑道：“我是谁？戋戋诈术能哄过我么？”
周大梅道：“以你的本领，乱军当中岂能护不住他？”
次日一早世人求见陈王，半日不见他出来。喊了好久，奉侍他的东洋女子含泪出来叩首，比比划划的不知何意。乃传了个懂天.朝话的东洋人来问她，立时大惊！陈王昨早晨还好好的，本日一早俄然昏倒，如何推如何喊也不醒！世人忙传了军医并东洋大夫来瞧，俱不知他如何了。慌乱了数日，陈王分毫不见醒转。众将无法，商讨道：“不如归去吧。”陈王遂于昏倒中撤了兵。刘侗冯唐传闻了俱不信，只当他是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