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桐叹道:“大爷也长点心眼子,莫成日只泡在虎帐里头。”

刘戍不在乎道:“兵权在我手,他能如何?”

朱桐含笑道:“夫人勿忧,将军不过是少想了这一节罢了。”

朱桐一听这词儿便忍不住低头翻了个白眼子:“这话听着像是那返来的红骨记周冀公子的调子。”

话说刘侗将鲁国诸事交予了宗子与亲信,一心在东洋刘属安设移民。这日有鲁国手札传来,都是些平常事物,其妻还送了个机巧的西洋小怀表来。刘侗打畅怀表一瞧,里头竟藏了张纸,叠得四四方方;纸上写着一策,乃是朱桐笔迹。

方丈道:“这会子已过了中午,施主不如留在寺顶用些斋饭。”

刘侗看罢睁大了眼,猛吸几下气,毫不踌躇命人传信归去:“太太送的怀表我极喜好,此中情意我明白,好的很。”愈发将朱桐当作亲信了。乃顺手烧了纸便条道,“奉告太太,小六是个有福的。”刘侗年过半百雄风不减。前次回鲁国嫁女,顺带送了一个小妾几滴雨露,那小妾给他新添了一个季子,比鲁王世子大了三四个月。

今鲁王与刘姑奶奶的季子将将满月。极小的孩子都长得差未几。不如寻个和尚羽士,只说这孩子有灾害,让送去古刹道观养个一年半载。等孩子从庙里出来,模样儿早变了,换上一个刘家的孩子想必也没人看得出来。来日的鲁王便是刘家的种了。

鲁王妃天然不肯。只是刘侗不在鲁国,刘戍不管这等后院鸡零狗碎的事儿,她又没个亲生的兄弟,竟是拿他们母子俩一点体例都没有,只得死死守着儿子、不准旁人靠近一步。

刘戍笑道:“母亲想多了。反正那人底子见不到我老子,也没体例给他通信。终究写信给他白叟家的还不是我或朱先生?改改就好。”乃返身出去见朱桐。

刘戍哼道:“今逢乱世。我虽没多大野心,也晓得得虎帐者得鲁国!”

打这日起,鲁王妃再不安居王府,领着人挨个儿寺庙搜索寻觅她儿子。鲁王的病倒是垂垂好了。太后忙念佛道:“可见大师所言极是!这孩子运道过盛,反伤了亲父。我的儿,你尽管放心。太师说了,在庙里呆到周岁,佛家便会替他收敛气势,不但不再伤亲,还能旺亲呢!”

朱桐道:“六爷才刚出世,尚不及教养。该将此子养成甚么模样,最要紧的是乳母、侍女、先生。太上皇重文轻武。既是太上皇嫡长孙,依着他皇祖父的意义最好。早早的让这小世子读书识字,爱上词赋、莫沾些兵史便可。只是此事千万不成透漏给二姑奶奶,她方会教诲小世子千万沾不得武事。她若晓得儿子乃是幼弟,便不会顾忌了。”

朱桐遂寻了刘侗宗子刘戍来商讨,道:“此计倒是不差,只要个极大的坏处,就是那换的孩子不能是刘家的,只能是平凡人家后辈、或是刘家忠心奴婢的孩子。”

刘夫人点点头:“朱先生名不虚传。”乃坐下看着朱桐道,“朱先生看,如何是好?”

那葫芦僧到了鲁国以后立时发觉出来,鲁王不过是个傀儡,跟着他得不了甚么好处,便悄悄寻到朱桐向刘家投诚。朱桐晓得他的秘闻,只说“晓得了”三个字便打发他走。葫芦僧见朱先生显见未曾信他,遂出一计。

这天下午,太后本跪在小佛堂年念佛,忽听外头一阵木鱼声,忙令人出去检察。几个婆子到外头巡查一番,说是没见有人。太后便心中纳罕。过一时,又有木鱼声传来,出去检察仍然没有人。如此有三。当天早晨,太后身边一个侍女听府里的侍卫说,有个和尚在王府东门敲了半日的木鱼。太后不由站了起来:“院墙深深,平常和尚的木鱼声如何能从府别传到里头来?这和尚必有道行!”乃叮咛下去,明儿这和尚若再来,速速来回她。次日下午,太后又闻声一阵木鱼声。未几时便有卫士来回道,那和尚又来敲木鱼了。太后立命请进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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