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锦笑道：“又不是寺人全都尖嗓子。寺人虽多数是年幼净身，也有变声后才净身的。”
贾琮瞥了他一眼：“莫非他们还能还给小贤人不成？”
紫禁城当真不小。待御林军冲出去，太皇太后已被寺人宫女解开了绑绳、安然无恙。尸身烧得脸孔全非，根本分辨不出是谁来。刺客天然早已踪迹不见。只见案头留着一张薛涛笺，上头有端方的馆阁体写着：“九王爷可晓得，你乃是老十？”
小贤人低头道：“我……不敢……”戴权跌足，又问那笺子甚么样。小贤人苦笑道：“阿谁本是我书房使的。”
戴权屏气凝神在旁候了半日，忍不住问：“贾先生想到甚么了？”
戴权含笑道：“本来就没几小我认得杂家。”
紫禁城附近一座宅子里头半夜遭贼。这家的仆人不利的很。他本是个小伴计，此宅乃是他堂兄的遗产，他才刚得了来就让小贼打死了。因连着死了两个屋主，前头阿谁还是让燕王老三家的寺人打死的，赵承顿时猜这小贼但是与三殿下有干系？遂不敢乱来，命人暂封了宅子，留着今后再做措置。至于“今后”是哪天就不好说了。
贾琮目送他渐渐悠悠没了影子，心中悄悄思忖：戴权亲身偷跑出宫来，可知他们手上没有别的人可用。大内柳家该当走洁净了。城北面馆那三小我呢？哦，现在只要两个了，另有一个在紫禁城外守隧道口。柳家将他们撇下了？
并城西有个新开不过两年的赌坊，半夜半夜赌兴正浓之时冲出去一群砸场子的闲汉，愣是打死了二十多个赌坊打手。赌坊店主死得最惨，身子被劈做了两截。几个赌客都道瞥见砸场子的里头有人捧着西洋火.枪突突了赌坊店主，以后才劈开尸首的。五城兵马司传闻了愈发不敢查——唯有御林军精锐才气配西洋火.枪。这赌坊店主不过是个外埠来的闲汉，连媳妇都没有，别提亲眷了；御林军还不好说是个甚么来头。谁不晓得城西自打秦三掌柜走了便乱套了？
戴权心中只当他想要这个女子，得先设法从贾环名头上撤除，遂似笑非笑打量了他几眼，摆手道：“反君子已送到你们府里来了，杂家不管。”乃走了。
太皇太后叹道：“有甚么用。没闻声说么？连账册子都在理国府呢。老9、赵承都晓得那铺子是他们家的，莫非哀家还能说是哀家的？哀家可有证据？”
“本来如此。”贾琮点头道，“这两个寺人是本来‘没家伙’那组的。那太皇太后身边应当没有‘有家伙’的了吧。”
贾琮皱了皱眉，又思忖半晌，道：“前阵子世子想要阿谁铺子，便说阿谁铺子销赃。五城兵马司一查，岂止销赃，底子就是盗卖宫中之物嘛。而后理国府出来背黑锅，哄过了燕王。凭心而论，这么大的黑锅换做我是不会背的。嗯……会不会是理国府拿帮小贤人背黑锅为互换前提，把他们的人质换出去？”
这日下午，梨香院有个卖荷包的小贩叩门卖货，贾琮吓了一跳，竟然是戴权！赶快凑上去低声说：“喂，不怕被人认出来啊。”
贾琮伸了个懒腰：“施黎晓得么？”
贾琮送他出去，远远的又瞥见林鸾在哄贾玦。戴权随口问道：“那孩子白胖胖的煞是惹人喜好。”
“理国府本来有人在大内为质。”
太皇太后这下当真信了柳家是冤枉的。那乞丐和那赌坊皆是绝密，柳家半分不知。懊悔交杂、郁郁难遣，竟是气病了。只是如此一来，理国府必不会是幕后主谋，说不得乃是被人撺掇操纵的。内奸还是有的，且还没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