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锦轻叹一声:“且从根子上策画。你们家如何会有这么奇特的端方?不娶媳妇不养女儿?”

苏澄拿胳膊撑在几案上问道:“劫匪去打劫还抓他们当人质,如何会是好人呢?”

苏澄眨眨眼:“何谓子虚告白?”

陈瑞锦忙赶去戚氏家瞧了瞧。这几日来骚扰她的人多了起来,她正愁得了不得。偏今儿没人来。陈瑞锦欣喜了他几句,又寻了两个附近的闲汉刺探。

苏澄道:“陈姑姑不订那腰带,她们家就得贫苦;订了腰带就惹地痞地痞眼红想抢钱。偏生那位柳四婶的针线又做得极好,得了陈姑姑这笔酬谢日子便能过得好些。实实在在依着本领过日子,却因惧人眼红骚扰,还不如不使本领出来、不过好日子,难道平常百姓的日子都没了盼头?百姓的日子若没了盼头,燕国还能好么?”

陈瑞锦没好气道:“发觉了又如何。他们都离宫了,还不准人看看孩子么?如何也是他们柳家的骨肉。”

苏澄又问:“为甚么不是娶媳妇?”又望着柳小七,“你娶了媳妇没有?”柳小七摇了点头。

陈瑞锦苦笑道:“此事竟是我惹出来的。”遂说了本身寻戚氏定制腰带、替她们家引来祸害之事。末端叹道,“早晓得就不订了。”

柳小七侧头看树,沉默很久才说:“外头娶来的媳妇轻易肇事。女儿……若养在家里,恐故意大的去招惹天子。再说,家里没有女人也养不好女儿。”

陈瑞锦问道:“莫非潘家获咎了赌坊?”

苏澄扭头看了看柳小七:“要不你去做地痞头子好了,罩着你嫂子侄女不在话下。”柳小七眼神闪了闪。苏澄俄然扑哧笑道,“你侄女儿说不得能当个圣姑。”

贾琮不由鼓起掌来,赞道:“澄儿竟有这般聪明!”过了会子又说,“咦?这话该不会是我暮年跟你说过?”

苏澄望着柳小七轻声道:“你们家家规安身的底子不过两条:天子需求你们、天子防着你们。现在这两条皆没了。”

苏澄道:“他若不便利,琮师叔要不你去看看?”

苏澄拍案:“留下他们性命莫非不是为了以活的人质威胁官府好放他们逃窜?不给他们饭吃、他们饿死了,外头的捕快没有了束缚不就直接乱箭射死劫匪了?”

“他们感觉,劫匪完整能够杀了他们。偏不但留下他们一条性命、还给他们饭吃,必是心中慈悲的好人,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才走上那条路的。”

“我们看柳四婶之事稀松平常,是因为我们比你大,我们比你经历多。我们最后也和你一样,信赖了朝廷挂的羊头。碰到了一块狗肉,觉得偶有贪婪不义者,非常愤恚;还想着抱打不平、告密赃官。厥后才发明,即使那赃官被朝廷办了,也不是因为他卖了狗肉,而是因为我乃荣国府的后辈、贾代善的孙子,我家权势比他大。竟是与是非吵嘴毫无干息。再厥后,碰到了十块、二十块狗肉,我便有几分思疑这朝廷莫非卖了很多狗肉?到现在,统共就没看到过几块羊肉,朝廷高低满满的皆是狗肉,我才明白,合着人家朝廷底子就不卖羊肉。澄儿,长大、就是垂垂看清楚此事的过程。”他拍了拍苏澄的小肩膀,“你很聪明,但还没长大。”

苏澄咬着嘴唇点点头:“人,因为各色原因,所思所想与正凡人差别极大。虽常日里看着不是疯子,实则是另一种疯子。”

苏澄听罢想了会子,看着柳小七怜悯不已,仿佛在不幸一个疯子。偏她口里还低声喃喃道:“好不幸……”柳小七本已让贾琮说得心头乱如麻,劈面撞见苏澄的眼神,顿时仿佛胸口压了个大沙袋似的闷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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