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锦含笑道：“凡女子嫁到婆家，多数要忙着斗婆母斗妯娌，为的是得些职位；内里还得斗小妾斗丫环，为的是得丈夫宠嬖。公主天生崇高；嫡婆母是个废人，亲婆母固然傻却极好哄；妯娌没甚么好斗的，只一个寡嫂依着没的筹议的章程理事；小妾底子没有。你若不出门寻点子奇迹做，难道日日闲得无聊？”
建安公主道：“我本也未曾在乎她。只是有人在耳边念叨了这么两年，光阴长了也不免听出来一二。”
朱氏游移了会子，低头喏喏的道：“是……太妃……叮咛老奴……经常劝说公主……”
那丫环又说：“只是她还让我在两本册子上印了两个指模子，说是证明这两本册子我取走了。”
梨香院世人忙了一宿，白日纷繁补觉。贾环从承平镖局返来、打发人来瞧了数回，都说诸位爷们还睡着呢。直至他歇了午觉起来又陪媳妇儿玩了两局垂钓，陈瑞锦竟然来了，怀里抱了几本册子咳嗽道：“环三爷，那几位醒了。”
待她走了，建安公主再拾起两本册子来瞧，朱氏不由上前道：“公主，这陈女人究竟甚么来源？今儿她可有几分越矩了。”
“额……”贾环顿时明白本身说漏嘴了。“这个么……实在也不是甚么大事……”建安公主瞥了他一眼。贾环撂下花盆子，看了看四周的丫环婆子，轻叹一声，“都退下，我与公主有话说。”世人纷繁退下。
贾环一面揣摩将花盆子搁在哪儿一面说：“琮儿院子里阿谁福伯剪的。我想着，他于我们有大恩。如果赏他没多粗心义，谢他他又拘束于身份端方。他喜好剪盆景，不若跟他要个来，他还欢乐些。”
陈瑞锦问道：“环哥儿教了你阿拉伯数字没有？”
“那可没体例，唯你们哥俩脸皮厚。”陈瑞锦侧头问他，“柳家的人去了没？”
贾环内心“格登”一下，道：“你若不说自是不想说。”
陈瑞锦含笑道：“最早主事的是大姐夫。”
朱氏忙低头应“是”。过了半晌又说：“这陈女人，府里传得乱哄哄的，都说本是琮三爷身边的一个丫环；前些日子齐国府狐疑她是自家走丢的四蜜斯，他们大太太亲来认了又说不是。”
吓得朱氏赶快跪下：“公主！老奴一心为了公主好啊！即使公主身份崇高，何如庐国小、王爷势薄……”
一时贾环清算划一了过来瞧了瞧，打趣道：“施黎你也有本日！”
建安公主道：“你记取。这府里的人非论来源、只论本领。当日她顺手将太皇太后赐下的林姑姑带回府里，还随口说‘端庄打收回去了事’，便是个不俗的。”
建安公主点点头：“倒也对。”
陈瑞锦道：“荣国公并琏二爷等人长年不在府中，二老爷不是个顶事的。二房这里头，宝二爷是个文人，诸事不知；环三爷打从十三四岁便支撑流派了。二太太是那么个景象，珠大奶奶又是孀妇，宝二奶奶因心机在做慈悲上头不大理事。早大哥太太在时过于骄奢，纵出了很多蛀虫硕鼠来，清理过好几次。反正主子未几，犯不着用那么多丫环婆子奉侍。既然人少，端方天然也简朴了。下人当没有敢犯上的。”
建安公主笑道：“驸马还哄我说领着我四周玩儿去呢。”
贾环道：“等会儿，我们玩完这局。”
建安公主点点头，又看下一本。待两本都翻完了，慨然道：“龚大姐夫公然奇才！若府里全然依着这两本章程，纵有刁钻的主子想弄点子甚么事儿底子没处动手去。”
“银钱上并没有欺负他们。”贾环道，“拿到外星球去都没有更公道的。只是全程我们做主，他们就是我们雇来的。此事也算不得欺负他们——他们当真甚么都不晓得，也不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