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那媳妇子返来了，道：“宝二奶奶和陈女人都出去了。我已留下了话。”穆氏点点头，命人赏了她二百钱。那媳妇子欢乐不跌，出来向旁人道，“我们二奶奶甚么都不奇怪，唯喜好侍弄些花花草草。我今儿只出去传了个养花的话儿都得了赏钱。”
牛继成道：“母亲，自打祖父他白叟家驾鹤西归，我们府里也不是镇国府了。俗话说，树大分支，是不是……”
贾琮道：“我们府里不一样。看着没分炊，实在已分炊了。公帐上没几个钱，外头有帐房先生管着，内宅用度有二房的寡嫂掌着。钱既少、她又指着我们几个小叔子帮着她儿子，天然不会虐待我们。其他几个兄弟各有财产，都比公帐上敷裕。故此也没人去惦记寡嫂手里那点子小权。”乃瞧了他一眼，“就如你与卫若兰，各领其兵，没事的时候合练两下，谁也不参合谁营中之事。”
贾琮鼓掌道：“连争斗的根儿都没了，如何乱套？大师各凭本领。不过是老太太不痛快罢了――现在她已没了，她还在时可憋屈的难受。儿孙赚了钱都情愿贡献她东西，偏都不给她权。虽没人敢惹她，也没人听她的话，如同闲人普通白养着。”
牛大太太道：“终归是郡王府教诲出来的女孩儿，不是蒋家那败落户比得了的。当日替你大哥定下这门亲只瞧了她祖父的颜面，谁想她竟忒窄的心机。厥后你议亲，我满心觉得挑不到极好的；不想你岳父竟看中了你。成儿，你媳妇委实可贵，莫要慢待了她。你记取。那些侍妾通房都不过是猫儿狗儿，无事让她们陪着玩耍会子便罢了；唯有穆氏是你们那院子可靠之人。她纵没切身养下孩子，别的女人养下的男孩儿悉数得在她跟前搁着方能成器。”乃顿了顿，“猫儿狗儿可莫要靠近前去带坏我的孙儿。”
“那多无聊。”贾琮道，“人都盼动手里有点子权力来玩玩，女人也一样。”
牛大太太微惊：“赶上他了？”乃思忖半晌，“你看他如何？可投缘么？”
牛继成黑了脸，半晌才道：“我们府里的家底儿早些年也让方雄阿谁逆贼抢了，倒是你们府里好好的。”
牛继成惑然：“阿谁孀妇做甚么要钳制弟妇妇？”
贾琮道：“你现在在领兵吧？粮草、军器捏在人家手里的日子好过么？”
他乃坐在炕沿上思前想后；牛大太太悄悄点头，悄悄翻开账册子瞧了起来。
思忖再三，穆氏喊了个靠谱的媳妇子出去，命她往荣国府去一趟：“探听宝二奶奶可在府里？上回往她那园子去，见她的花儿竟养得比我好些，我故意同她就教。并那位同游的陈女人，我喜好的紧，得空还想见见。”媳妇子承诺一声去了。
牛大太太道：“此人乃王爷亲信谋士，偏你是个武将。王爷麾下要紧些的武将，与他交好的唯有卫若兰；卫若兰是他打小便认得的。你二人若这会子交友，恐怕王爷多虑。”
牛继成道：“府里一应都有端方，纵管家的是我婶娘何妨。”
贾琮假笑两声：“这话你如何分歧先帝说去？”
牛继成道：“我听贾琮说，他们府里实在已是分炊了。”
亏的贾琮才咽下去一口包子，不然准得喷他一脸馅儿。“闹？你当她们是在闹么？存亡相搏啊兄弟！”贾琮抽着嘴角斜瞥着他，“如果你母亲当年输了，你哪有明天这么落拓的日子好过，吃穿用度样样都得捏在人家手里。”
牛继用心中不由一动：他母亲的意义，今后的庶子怕是都要去母留子了；想起几个日夜盼着儿子的姬妾仿佛有几分不忍。牛大太太望着他咳嗽一声。牛继成闭闭眼咬咬牙，躬身抱拳道：“儿子明白了！”牛大太太方对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