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转头寻了个空随便说与司徒磐。司徒磐道：“这还罢了。王子腾每年很多税钱便是忠心，何必来绕这么大圈子表甚么忠心。”此事便了。
陈瑞锦道：“南边动静比北边通达很多，你畴昔便好刺探了。纵不去外洋也无碍，总得做出点子甚么来，莫要让他比下去。”
陈瑞锦不答话，笑问她：“你看过大海图没有？”穆氏点头。陈瑞锦回身顺手从案头翻出中华书局新近出版的天下海图来，指给她瞧，“这里便是我朝。此处为大成国――国主乃我朝的先北静郡王水溶；这里是缅甸，现在已经被蜀王占了；这里是天竺，眼下为西洋英吉利的属国，最多到后年约莫就归蜀王了。这一大块地盘乃婆罗洲，爪哇实在只得这么点子，国人更熟络爪哇这个国名罢了；国主周小兰。这块儿是吕宋、这块儿是马六甲、这块儿是金洲，这一片都叫马来群岛。周冀的人便是预备占下这几块处所。因另有些土人、小国主不肯归顺，处所又大，还没打完呢。”
牛大太太早已看淡这些。前些年他们家中式微，比这会子还暗澹些；儿子在燕王跟前得脸后，奉承的奉迎的都返来了。一家子，女人算不得甚么，男人有出息才是要紧的。后院传言，燕王必没听过；纵是听过，总不会因为这个不重用牛继成。
穆氏低头对着海图细看了半日，忽移目别处，指道：“此处便是北美洲？”
话说穆氏回了东平王府，牛继成传闻了，连着去了数日皆见不着人。只是他本有公事在身，因老婆身亡才放了那么好久的假。现在先是和离、穆氏又活着回京，他下属甘雷将军便令人来催他回营。于牛家而言，国事远重于家事。牛继成二话不说便走了。
“旁人也这么猜，只是没体例寻他二人求证。”我总不能奉告你金洲就是马六甲海峡的另一岸，周小兰为了报答贾琮之提点、特地留给他的。“周冀用的也是各位王爷在东洋之策，谁开荒谁得地，已有很多两广、滇黔的百姓预备畴昔了。”
冯紫英连连点头：“不知天高地厚。”又觉好笑。
只是牛大奶奶蒋氏虽惹了很多非议，在外头交友的太太奶奶竟比昔日还多了些。穆氏极其纳罕，悄悄来寻陈瑞锦群情。陈瑞锦笑道：“她如许的女子哪家高门大户没有？你如有兴趣，刺探刺探自她的罪过传出去以后与她交友的朋友都有哪些，再去查查这些人。我管保没一个手里头洁净的。”
陈瑞锦道：“他若还在卫家，两兄弟准得废一个。没见卫若兰暮年顶多是个平常的将门后辈？何尝出挑了？还不是卫若蘅在东洋打出了名声、他不平气罢了。”
陈瑞锦道：“好女儿普通儿也志在四方。三郡主，男人凡是有本领，王爷、天子才不会管他对老婆好不好、在内宅措置上可曾做错误事。以牛继成之才、并燕王之策，留名青史已早定下了。你若不也出息点子，百年后怕是要被人写成朱买臣之妻的。”
穆氏看着她缓缓道：“陈女人，你当真是个会说话的，难怪贾先生不顾出身瞧上你。”
穆氏不由得深思起来。她的身份、她的经历，若写了这么一本书，看官不免会想：莫非里头的体例皆是蒋氏使过的？蒋氏说不得就遗臭万年了。比起她老子给蒋氏的娘家婆家挖坑、最后还不知能不能坑到蒋氏她本身，陈瑞锦这体例不但直接、并且风趣。乃垂垂舒开眉眼：“好主张！难为你从那边想来。”
穆氏笑道：“说的也是。好男儿志在四方。”
冯紫英道：“你们家绮霰斋本来就是外书房，端庄待客之地。”